父親

 

  申家溝,流淌青草的氣息。
   
古樸的泥土上生長潔白的羊群,裊繞的炊煙,及樸素的言辭。留下父親平平仄仄的史記,美好或者疼痛。六十來歲的他一頭蘆葦花,在澄碧的天穹下揮舞鋤頭,灑下白花花的汗水,為莊稼灌漿,聆聽麥子拔節的雅韻。麥忙時,父親把骨頭嫁接於天空,跟隨一把鐮刀深入二十四節氣中的滿。夜以繼日地搶收大地上葳蕤的金黃。打場,脫粒,把圓潤而閃亮的麥子運回糧倉。
  憨實的臉上,開出紫銅色的花。
  十指翻飛,一種幸福的痙攣的滿足。
  或許父親是一根稻草的命,甘願囿於春天,偏居一隅,與土地相依為命。
閑暇時垂釣捉魚,不管紅塵紛亂,拒絕喧囂。他硬朗的身骨藏著多年的人生哲學。不讀詩,也不寫詩,卻詩意地棲居,把靈魂呈交給醇美的泥土與不絕的河流。

 

 

             2009.10.15寄自河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