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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樹留芳蹤
它一開口,就是美妙的頌辭。
它一動念,便體會人間的無常。
但它選擇珍貴的凝神。一只俊鳥,它要做孤獨園的主人,集合鮮花、清泉和甘露。哦,我遙念甘露寺,在城市很遠的地方,不聞人語。一只俊鳥擁有世界上最純潔的雙眸,洞悉塵寰。還有精緻的羽毛,浮動著晨曦之光。
時間啊,捲起了永恆的馨香,在其腳下。
樹樹廟宇。
葉葉菩提。
我相信春暖花開,真的可以見佛:滲透於萬物。但必須向俊鳥學習,把身體裡的芒,和剎那生滅的悲喜一一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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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央塔貝克什的孤獨
七月多揚沙。
央塔貝克什用沙塵摸索我的靈魂。
我向遠山舉目,與鶻鷹、草木、涓流對話。閉上眼睛,與身體裡的聖殿對話,也是多會學餘的。在南疆,我一個人飲酒落淚,飲下綿綿鄉愁,但無法飲下這個殘缺又美好的世界。
孤獨,猶如佈滿灰塵的壁架。
拆散它吧。
一片一片拋進鐵爐子。
它讓我的穹頂覓不見星辰又感到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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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 匹
我所認識的申家溝。
是一匹溫馴的馬。
它代替光禿禿的平原在風中嘶鳴,那粗陋的馬廄是祖國的一小塊胎記,一小塊貧窮。它毫無雜質的雙目,瞥向遠方:白草茫茫,心有悲傷。但它戀著黃土。
戀著黑樹。
戀著屋檐上滴落的雪水冰涼。
我的馬匹孤寂於世,只有在滾燙的梵唄中獲得恩寵。在水草不豐的家園,一陣風兒也是梵唄,自遙遠的西伯利亞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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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 雪
倘若灰色的天宇放下:
便是散落的雪。
這銀色的經文飛舞在東平原,從柳河鎮到黃崗鎮。從久失修的寺廟,沒有金頂。到嶄新的教會,只見白鴿。從安寧的土壑到安寧的麥田,我樸素的家園。
終於滯緩下來。
牛羊歸欄。
雪越來越緊,這神的密語。
覆住人間萬物的肉身:閃著刀斧之光。
201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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