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 夢

 

2009年7月12日 星期日 晴且熱

 

    已經記不得多久沒有寫日記了,日記除了時有悲苦之作,已全無舒展輕快之意,可見時至今日已然是快樂全無。

 

    昨日也是酷暑之夏的延續,而立於西宮似溝渠河流甚至小湖泊邊的是一年不得相見的L,我與伊立於水畔,時已下午,日曬西隱,加上樹蔭相卻,太暑熱並不覺得太煩擾。暑氣已顯頹唐之勢,似樹上之蟬,鳴叫一聲緊似一聲,爾後便偃旗息鼓,躲在蔭涼之處消歇了。

 

    從理論上來說,對於L而言我是一個負心漢,而我成為負心漢的歷史直可追溯到上個世紀,歷史反照現實,我並不想成為一個負心漢,或是名副其實的負心漢,但是確有多項確鑿的指控讓我難逃其咎。所以,我只得選擇沉默,一種不堪的尷尬與錐心的沉默。而清風掠於水面之上,游魚輕揚,我與伊時而談笑風生,時而相顧無言。我想我是不大能直顧伊的目光,因為那會觸及我靈魂深處一些不堪收拾與打掃的地方,我無法面對,試圖忘記,但終究在時光的逼視下顯得惶恐不安而且閃爍不定了。於是我們時而拊掌大笑,時而王顧左右而言他,有時空洞,有時故作羞赧,一切的言不由衷在真實與不真實間扶搖不定。

而我確乎要記錄的,是我於7月10日做的夢。

 

    隨著夏天到來,在酷熱之下,似乎並不會做夢了,但那時之夢,做得真切。

 

    昨夜暑熱難消,漸夜半涼意亦不生。然於此種情形下,卻有夢境逐隨,雖恍起長嗟尤不忘。

 

    夢裡首先出現一個女子,似曾相識卻又不曾相識,模樣倒也算不上是嬌媚,但也還算清麗,尤記得腮邊有幾顆若有似無的青春痘的遺存。我的舉止也算不上是輕佻與浮躁,似乎是攜之省親,見家長的樣子。為了我的婚事,父母催促日緊,而在現實中我卻一籌莫展,無可奈何,直至今日,竟成了他們的一樁心病,無以排遣。

 

    這樣奇怪而且清晰的夢,我似乎也並非第一次遇到。當年被Q驅逐還家時,夙思夜想,竟夢遇一四川女子,模樣家勢皆清楚有備,甚至名字都叫得上口,便親切有狎,夢醒時分,嗟嘆不已。

 

    然後我們便還家,記不得何時還家,母親在灶下燃著麥秸或是其他可燃物,我感覺到灶下的熱量與母親臉上微微的汗珠,那似乎確為一個夏天。我、母親還有那個姑娘三人相遇在夏天,在我的故鄉。我記得母親有些高興,她想起身,來噓寒問暖。我當時心情複雜,五味雜陳,但想哭卻是肯定的。我一直找不到哭泣的理由,遇人不淑呢,還是生不逢時呢?

 

    起身時,呆坐良久。

 

                                              2013.9.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