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門
 

一直渴望的那扇門
多麼希望能為我敞開
 
夜裡晝外
渴望了半生
終於看見它開了
 
卻不敢上前
只有默默地渴望
眼裡噬著淚
 
那扇門又關上了
把半生不敢觸摸的痛
也關在了裡邊
 
那扇門
是一生的重心
是三生的追尋
 
一直渴望的那扇門
能否再為我敞開
讓我用餘生
換一次真正的邁進
 
       披刊於『新大陸』詩刊 20112月第122

 

 

為你神傷

——讀冰花的《那扇門》
 
懷鷹

 

    讀完這首詩,掩卷之餘,心頭感覺涼涼的,那是一種極其無奈的感覺;詩人的心情比我們複雜得多,似乎還滲透了一絲凄涼之感。

    詩的時空跨度頗大,一端連接“那扇門”,一端懸在那扇門之外,門內門外不是一線之隔,可能是萬重山千層海之隔;時間的跨度更大了,不僅僅是半生(前半生和後半生),那不是以年齡來計算的“一生”,而是“三生”,前生、今生、後生,悠悠遠遠,晃晃蕩蕩,這三生的時間單位不可計數。路有盡時,時間無量且無痕,留下來的是“渴望///追尋”,這一連串情緒上的波動,全由“那扇門”引起。

    究竟那扇門是什麼門?

    是凝聚了對祖國、家鄉的愛!

    如果你沒離開過“家門”,門內的溫暖和親情不會在你心上留痕。有一句話說,一走出門,便是另一個世界。但詩人的“那扇門”,不單單是指家門,它的涵蓋面更廣,可以是整個鄉裡的門,國土的門。詩人大概去家已遠,已久,隨著年齡增長(大概已過了半生),對“門”的感情越來越強烈,越不能抑止,於是她殷殷的呼喚:“一直渴望的那扇門/多麼希望能為我敞開”。我相信那是很真誠的呼喚,然而,門一直關住,到了詩人終於“看見”它開的時候,時間的飛渡竟然過了半生,真是造化弄人啊。

    門既然已敞開胸懷,歡迎詩人跨進門來,詩人卻躊躇著“不敢上前”,只能“默默的渴望/眼裡噬著淚”。為什麼呢?詩人在猶豫什麼?這一猶豫又錯失了“進門”的良機,“那扇門又關上了”。這大概是一個身份認同,鄉土情結的問題吧,詩人只得“把半生不敢觸摸的痛/也關在了裡邊”;門內的世界是一個未知之謎,詩人只能隔空遙望,默默思念,把心裡的痛鎖在無人能解的“門”內,這樣或許可以稍稍舒緩“不敢觸摸的痛”。

    這是極其沉重凄酸的思念,是淚水浸泡的故夢。

    詩人含著淚說:“那扇門/是一生的重心/是三生的追尋”,每一句都教人牽腸掛肚,只能默默的仰望蒼天,所有“不敢觸摸的痛”只能在心湖裡無聲地蕩漾。

    盡管門已關上,詩人仍無奈地祈禱:“一直渴望的那扇門/能否再為我敞開/讓我用餘生/換一次真正的邁進”。其實那扇門永遠是敞開著的,它溫暖的胸懷永遠是最寬容的,詩人準備用“餘生”去啟開(比那扇無可丈量的門還緊鎖的是心門),這需要多大的勇氣,感情的流淌始終如涓涓溪水,由此山流向彼山,只要還在流動,最終回大海母親的懷抱。

     喜歡冰花的詩,是因為她的詩常有峰廻路轉的奇奧,原本直露的感情的流向,因為沿途的風光,因為曲折的奔流,使這感情的流勢看來更有奇特的景觀——平淡的文字,未必不能造出絢爛的圖景。這首詩對我來說,是一個全然新鮮的體會。

 

文章來源: 緬甸新文學 懷鷹的個人空間

 

 

多謝懷鷹老師及大家!

 

是懷鷹老師這篇感人評論把我引來啦!

懷鷹老師的真誠評論讓我熱淚盈眶~~

對於老師的知遇之恩我不知如何表達。如前邊林寧友所言‘好的詩歌猶如沙中淘金,不可多得,但也需要具有獨特的“詩眼”才能發現。” 我很幸運,遇到了懷贏老師這樣愛詩懂詩和為詩歌無私奉獻的前輩!

 

我含著淚水讀著評文, 再讀大家一個個的真誠的跟貼, 這讓我除了感動懷鷹老師的知遇之恩外, 還感到了做為詩人的幸福! 因為詩人的心靈之泉能夠流到從未謀面的網友心中! 只要詩是用心靈和生命在寫, 就會得到共鳴!

 

謝謝懷贏老師! 謝謝您們大家!

 

祝情人節快樂!

 

冰花 於 美國2011-2-13 13: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