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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無忌 去年我家公寓後面樓上搬來一家大陸人，他們非常注重隱私，把兩塊高及人頭，遮掩得幾乎天衣無縫的大木板放在天井的欄杆處，擋著樓下任何要窺探他們家門口的視線，似乎有所顧忌別人那些騷擾的眼光。 這使我想起童年時我居住的老家，隔壁那家人因後來做松香生意而發達，在那時所謂的屋內天井處更建一層樓，還加了一塊高及大人人頭的石泥牆，似要避開我們窮人家「仰慕」的羨意，令我家對他們發跡的「竅門」嘆為觀止；而他們卻可高高在上，毫無顧忌地對我們的起居飲食諸事一窺全貌。 其實鄰家並不是我們所猜疑的勢利人家，而且還算得上是書香世家，因為人人都管叫那家的老爺作「師爺」，而「閉門造牆」不過也是為安全著想，以防他家那個叫「大象」的頑皮兒子跳牆。 記得我們整條街的小孩子都很避忌大象，他人高馬大，卻專喜歡欺負比他矮小的小朋友。有回他借了我的東西好久不還，當我向他索回時，竟被他惱羞成怒地賞了一記耳光。他父母知道後，罰他不准踏入家門一晚，想他會在哪兒過夜？那晚他竟爬上屋頂，赤身露體，肆無忌憚地躺在瓦片上呼呼大睡！ 大象後來出國到澳洲前，遭受了一個那時在我童年心目中，已算是個很大的教訓和報應。他在赴澳前三天跟人打架，被公安抓進居留所，還被剃光了頭，沒辦法披著他那最時髦的長髮上機。他走後，我們一群被他霸凌過、卻已長大的小孩，也不再有顧忌了。 至於大陸鄰居那道建在天井上，阻擋住我家「仰慕」視線的石泥牆，在我們離開越南時，依然未被拆掉，不過兩家都已人去樓空，沒有任何隱私和顧忌可言了。只有在此時，當看到對面樓上天井的欄杆處，我才會記起那些「無忌」的童年！
2013-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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