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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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主教教宗方濟各獲時代雜誌選為二○一三年「年度風雲人物」,我並不感到意外,反而想起不少以前在越南堤岸一條叫「方濟各」的巷子裡的城南舊事。 

那時我也不知道「方濟各」是何物,只覺得此名字怪怪的不像是中文名,多年後才知道,那是天主教史中一個風雲教主Francis的中譯名。據說「方濟各」巷子內居住的全都是篤信天主教的「巷民」,因為近水樓台,只要隔壁聖心教堂有活動,尤其是為慶祝平安夜和聖誕節所舉辦的大型節目,巷民都得以先睹為快。 

阿Sam是我在方濟各巷內認識到的最好朋友,他性格樂觀開朗,心地善良,而且好學樂群。在當時我們那一群只會吃喝玩樂、彈彈吉他讀點書、等著出國的朋友中,他算是圈子裡最風雲的一個,時常帶頭組織各種旅遊和有益節目。 

記得有年在平安夜裡,當我正愁於沒有任何節目之際,阿Sam竟突然提議帶我到他所住的方濟各巷旁邊那家聖心教堂,參加天主教徒為聖誕節所舉辦的隆重慶祝活動,使一向信佛和甚少涉足天主教聖地的我,在那夜大開眼界,有種天外有天的感覺。 

那晚只見教堂內外人山人海,把門口那條T字型的街道交通都阻塞住了。我把單車寄放在阿Sam在方濟各巷內的家,與他和幾個朋友徒步進入教堂。只見教堂內燈火輝煌,鐘聲頻傳,而在教堂外的草坪上,他們更搭起木棚,上演一幕幕疑真似幻,聖母產下耶穌經過的舞台劇。 

那年的聖誕節過後不久,阿Sam和家人便離開了方濟各巷,移民到了澳洲雪梨,要在我來美國後的第二年,我們才各拿假期,約好在加州洛杉磯他以前在方濟各巷內的鄰居家裡重聚。在那一個多星期裡,我們每晚談著那些在越南堤城的各種舊事,感慨萬千。 

不過在加州,阿Sam已不再是當年帶著我們吃喝玩樂的風雲人物,跟著我們在迪士尼樂園、海洋世界,和旋轉餐廳的旅遊景點裡客串小丑。有回更入境隨俗,他跟我們這些佛教徒去參觀西來寺。 

想起那些在方濟各巷的故居和城南舊事,不知道此時,阿Sam會不會也像我一樣,懷念那些點點滴滴的友情?


December 25, 2013披刊於世界新聞網-北美華文新聞、華商資訊」 城南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