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 ——寫給岳父
一到清明,就格外想您。 想您守候的故土,山水, 山花爛漫的鄉情。
那些年的這天, 我們總是姊妹邀約: 帶上吃喝,帶上鞭炮,帶上紙錢, 帶上兒女; 在您跟前燃燒情感,爆響心願, 讓您享受兒孫繞膝。
我們虔誠地敬上煙,敬上酒, 敬上平凡生活的香辣甘甜。 向您傾訴家長里短, 您遺留世間的岳母的幸福晚年……
我們跪拜哭泣:您的孤獨,您的清苦…… 您的一生的福氣不濟。
又到清明,真的好想您。 想向您訴說奔波的苦,奔波的累, 生活的滋滋味味。 想給您打掃打掃淩亂的居所, 打點打點親近的鄉鄰。
可我們各散五方,天遠地遠, 總是湊不齊返鄉的時間。
我這女婿,您並不認得。 但在我心中,您一直都很重, 重得能承載所有歲月。
因為我娶得您的至愛, 我今生的唯一; 還因為您生平的傳奇, 激發我無限的敬意。
聽說您為了生計,為了祖國, 帶著岳母走南闖北…… 從上甘嶺戰場下來, 就拖娃帶仔進了鄉裡的那個供銷社。
您當芝麻大個經理, 卻有鼎罐大的脾氣。 社裡的人,家裡的人, 個個都很怕您: 對人、對事, 您老是有一股子軍人的殺氣。
但一面對您的女兒, 您卻變得萬般柔情: 顧她吃,顧她穿,任她攥著您的耳朵, 夜夜酣酣甜甜地夢……
您是一個強悍的軍人, 一個威嚴的父親。 您的內心澎湃著濃烈的真情。
您掙脫了瘋狂的戰爭, 您卻沒能掙脫故鄉山水的柔情。 故鄉那條清麗的河留下了您, 故鄉那匹青翠的山留下了您。
一本精裝的『毛選』, 是您唯一的遺產。 簽有祝願,簽有愛戀, 您把它留給了您心愛的女兒。 . .......魂牽夢繞的故鄉。 我們都已遠離, 您卻孤單守候。 陰陽之間, 我們永遠相思相依。
201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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