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寫給母親

 

我從您的痛中走出來

來到這個世界  以為您就不痛了

以為我就是你作為女人

最後的痛

可是您卻仍然痛著  一直痛著

從身體的痛

走向了心痛

 

您織了一張痛的網

網著兒孫  網著同堂四代

每一根網線

都牽著您的心

每一根網線上的動靜

都是您痛的源泉

您就這樣痛成了習慣

痛出了您作為女人

一生的意義

 

今天  是痛的記惦

我以為兒子走遠  成為了父親

您的痛會一天天減輕

可那只是您在電話裡  說給我聽

您一天天變老

您的痛已不只是在心

您的腰  您的腿  您的牙

您的身體和臟器

您都痛得有些犯糊塗了

滿心的都還是兒孫

 

我也在向老的方向走去

您的痛  已然傳染給了我

正在我的身上延續

可一想到您  我的痛很小  很小

小得可以忽略不計

此刻我的內心  痛著您的痛

痛的只有您

 

                2014.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