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從一場戰鬥中敗下陣來(組詩)

 

也 許

 

都覺得

是一種發表欲望的驅使

其實不然

只是一些想法

需要表達和交流

 

生命是脆弱的

也是孤獨的

是無從選擇的

生來的

 

我們可以借助一盞燈

瞻前顧後

也可以借助一杯酒

排解煩憂

 

而我們終將無法擺脫

終老與病痛

 

也許

根本就沒有也許

 

一顆藥

 

很小,很小

一顆白色的顆粒

服下它

就能安神定心

使人忘卻疼痛,榮恥

前世和今生

 

夢在安靜中悄然萌芽

生長

直到又一個天明

即便一切依舊

蘇醒或重生

都是緩緩展開的空頁

 

書寫,閱讀或是撕毀

均無關藥效

命,永遠是無需認定的理

 

病房裡的三個人

 

一個養神

一個養心

一個養命

鼾聲

是夜間最和諧的旋律

 

裡面沒有痛

沒有憂

也沒有值與不值的

價格盤算

 

唯有夢

在不同的韻致中

步調默契

 

父親抽煙的姿勢

 

就像對煙有仇

有無窮無盡的愛

就像飢餓遇上食物

貓逮住了鼠

 

一股子狠勁兒,蠻勁兒

玩勁兒……在繚繞的煙霧中

漸次呈現

 

凝神的思索裡

世界,被排斥在外

恍若人生這九十多年

就是如此這般

抽出來的

 

我們從一場戰鬥中敗下陣來

 

丟盔棄甲

落荒而逃

 

硝煙已燼。危機四伏

踉蹌,跌倒,踉蹌,跌倒

爬起的命

繼續篤行

 

我們從一場戰鬥中敗下陣來

繳械投降

相信疼痛,相信終老

相信戰無不勝

只是一個締造英雄的神話

 

我們終是一介不容造化的凡夫俗子

挨刀淌血

中彈斃命。逃跑和躲避

都出自本能

 

我們依賴歸宿

匍匐前行

對天容地貌敬畏萬分

珍視一滴水

在冥冥中的點化和指引

 

沒什麼需顧忌和憂慮的了

源於海面的曙光

就是河流不可懈怠的奔頭和方向

 

                   2019.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