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畫展覽

展覽，展覽！越南胡志明市經常舉辦各式各樣的展覽，尤其在文化藝術方面，如美術啦、攝影啦、雕塑啦……似風吹波浪，此起彼落。我每次重回堤城，總會遇到一些展覽，讓我有機會欣賞各藝人的作品。

「磨漆新旅程──樹漆藝術展！」今年六月初的星期五，我在報章上又閱讀到這段公開邀請廣告，一看主辦單位，赫然是奇龍美術館配合美術協會和美術博物館。

奇龍美術館，這是個十分熟悉的招牌，回憶解放日報文友俱樂部成立初期，我就以執委會成員身份參加了奇龍出現的隆重儀式，那是在第五郡的阮廌街畫龍點睛；經過這一段不長不短的歲月，奇龍活躍，今非昔比，已翻騰到第二郡涵龍藝人村，不同凡響了。

因為這個親切的名字，雖然我沒有接到請柬，也不懂什麼樹漆圖畫藝術，反正有空，趁機前往參觀參觀。

六月六日星期六的上午，西貢美術博物館熱熱鬧鬧的展開「樹漆新里程」，帶領踏上這新里程的導遊畫家共有十四人，我除了認識主力籌辦的奇龍美術館主李克柔外，就是黃獻平和張路，其他名字都是陌生的。我不僅是不認識其他各畫家，就連張掛的一幅幅漆畫，我都不明不白，那些色澤黝黑的、深棕的、金黃的……一團團、一塊塊的樹漆，凹凹凸凸，高高低低、厚厚薄薄，表現出的圖像，似一榻糊塗，我完全不懂欣賞，左看右看，上下張望，都感到陌生，難怪稱為「新里程」。

參觀這次漆畫展覽，我感覺自己真的追不上時代，原來藝術這項目，無論文章也好，詩詞也好，雕塑也好，繪畫也好，一旦冠上「新式」的、「現代」的，就要抽象，令人摸不著頭腦，觀看得莫名其妙。李克柔一幅《如意》，一幅《吉祥》，命題充滿華人民族風味，我集中精神觀賞，還捉摸不到其主旨；在《如意》面前，傾聽有經驗的參觀者在解釋：

「這是如字，漢字草書的寫法。」

「這是飾物玉如意的款式。」

「這是……」

眾說紛紜。我還以為是條有頭有尾的黑鯉魚呢！本想過去請教李克柔畫家，但見他忙著招待貴賓，無謂打擾了。何況要探討詢問，幾乎每一作品都得查究，看不懂的固然感疑惑，有些看得出的也是不明所以，比如阮申那些巨幅女人裸胸圖像，究竟在顯示什麼？當時有位畫家向觀眾取笑：「這畫表示母乳充足，可以放杯咖啡在面前，擠奶滴落杯中，哈哈！就喝到一杯可口的人奶咖啡！」

有不少懂得現代藝術的參觀者，振振有詞地解釋：「現代藝術是脫離傳統，作者隨心所欲創作，欣賞的人任意聯想，各圖像的表達，已經有命題，你可依你的觀感去揣摩！誰不懂欣賞，是程度低淺囉。」啊！原來這麼奇妙！

這次參展，沒有抽象意境的，只有黃獻平的作品，那幅磨刀工匠的圖形，栩栩如生，是平民社會生活的剪影。

哦！這一回樹漆新旅程，對我來說是陌生而新穎，除了極少數勉強能理解外，其餘皆一頭霧水不知宗。然而，繪畫藝術畢竟多采多姿，水墨也好，油畫也好，樹漆磨漆也好，憑藉畫家的創意，作品奇妙而有趣。

這次我有機會參觀這個展覽會，能親身參加開幕式，是值得慶幸的。不但看到新畫家的面孔，同時也遇見不少舊朋友，內心非常喜悅。我去國十二年，連續歸來，見到國策不斷改善，華人社會步步進展，真的好高興。

　　　　     　　　　　　　　2009.６.6稿於越南堤城　

        發表於《西貢解放日報周刊》第25期「文藝天地」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