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城•氣如虹作品

 

丙戌

  一聲恭賀新禧,農曆丙戌元旦蒞臨了!於二○○六年一月廿九日星期天,例假加上大節日,喜氣盈門;中國、越南等亞洲國家,正盛大慶祝,互相拜年,聯歡共宴!此間鳳凰城僑社,循例訂定中國周活動,並向主流社會介紹中國四七零四年──狗年,以示迎春盛事!

  農曆春節,必定是「雞飛狗至」,與常言「雞飛狗走」有所不同。原因在於十二生肖的次序: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酉戌必連接在一起,戌犬每每要取代酉雞,主宰新年運程。今年,丙戌新春亦不例外,即是犬年到了。

  過去一年,雄雞未能大展身手,不能翻身變鳳凰,沒有達到吉祥境界。全球各地仍發生不少天災人禍,美國更遭卡翠娜颶風肆虐,慘不堪言;禽流感到處持續擴散,令人不安。

  犬隨雞至,祈望神犬出現,扭轉乾坤,帶來好運,不要再讓社會動盪,以至「雞犬不寧」。  

      犬雞同是家畜,「犬守夜,雞司晨」,各有職能,故為人類喜愛;「雞鳴狗盗」,只是卑微技巧,「雞零狗碎」,不成整體,無人注意……不過,兩者有很大分別,雞是禽類,而犬屬獸。

  犬,獸類,犬科屬動物,圓毛四腳,智能極高,警覺性強,聽覺精靈,嗅覺敏銳,忠心護主,是家畜,也是寵物,為主人看門守夜,「一犬吠形,百犬吠聲」,盜賊聞之喪膽;近代警察訓練為警犬,搜索毒品與追尋逃犯、失蹤人物,對人類更有重大的幫助。

  犬,俗稱狗,古人原本將大的叫犬,小的叫狗,如今一律稱為狗。狗的品種繁多,狼狗、福狗、哈巴狗、銀狐狗、臘腸狗、鬆毛狗、斑點狗……只有喜愛飼養狗的人,才透澈明瞭各式各樣的狗。有些團體舉辦美狗比賽,可以參觀到各種特色的狗;更有地方組織「狗似主人形」,非常有趣。

  狗肉可吃,佐膳佳餚,廣東人稱為「香肉」,「香肉滾一滾,神仙企唔穩」,相傳濟公活佛最喜愛,最垂涎。「仗義每多屠狗輩」,可證明古時吃狗肉的英雄好漢不少。但狗是人類的良伴,許多人不忍屠宰,現在中國人也少吃了;韓國和越南,某些地區仍然和豬牛一般,公開售賣。

  狗類和人類幾乎是一起共同成長,很早很早年代已經人狗共處,神話傳說中也提到狗。《封神榜》的二郎神楊戩就有神犬助陣,銳不可當。古時人們還相信日月蝕是天狗所為,每逢「天狗吞日」,家家戶戶敲鑼打鼓以嚇阻。

  狗既然自古以來和人類生活在一起,所以成為家畜。一般在家中看守門戶,故有「門口狗」之語;少數跟隨獵人狩獵,是謂「獵犬」,亦即「走狗」,「狡兔死,走狗烹,」其原因在此。狗的體魄耐寒,冰冷地帶,人們用狗拉雪橇。世界各地區,有些除了賽馬外,更有賽狗的玩意。一些雜技團,也訓練狗隻表演。現代新社會,電影電視興起,還有導演訓練狗隻來拍攝,擔當主角。

  狗,還有非常好客的特性,熱情迎接,對主人的歸家,熟人或舊相識到訪,一旦見面,喜形於色,跑進跑出,撲懷相擁,或跟隨在後,嘴巴嗚嗚的呼叫,尾巴搖搖擺擺不停,像人在招手。說狗只會「搖尾乞憐」,指斥「跟尾狗」,其實是對狗的侮辱。

  不知何故,歷代中國人對狗多有貶抑,留下不少有關狗的詞彙,是負面的、不良的,誤導大眾,讓人誤解;抺煞其為人類服務,忠誠勇敢的美德。

  比方說,替人出骯髒主意的策劃者,譏為「狗頭軍師」;以勢利眼光看人者,喻為「狗眼看人低」;粗人口中講不出好說話的,指為「狗嘴長不出象牙」;不識好人心的,說是「狗咬呂洞賓」;心腸兇殘惡毒的,叫做「狼心狗肺」;被大罵得不留情面的,形容為「狗血淋頭」;製造騙人的貨色,稱為「狗皮膏藥」;以差劣替代美好的,顯得互不相稱,就算「狗尾續貂」;專替主子奔走幫兇的,那是「狗腿子」、「走狗」;不明事理的低劣論述,屬於「狗屁不通」;饑不擇食的搶先吃喝,便是「餓狗搶屎」;倚權仗勢欺壓他人,謂之「狗仗人勢」;取人性命的兇手,大喝「攞你狗命」;雜亂無章的房間宿舍,自嘲「好似狗竇」;結交不良份子,一群「豬朋狗友」;壞人集結的勾當,成「狐群狗黨」;另有門路不為人知時,乃「狗上瓦坑」……

  還有,罵人是畜牲的話,也常以狗來形容,「狗雜種」!「狗娘養的」!「狗崽子」!「豬狗不如」!「狗奴才」!「狗官」!「狗男女」!廣東人愛罵「死狗種」!更粗俗是「狗X」!越南人則好罵「狗生」!「狗妓」!罵歸罵,切莫「趕狗入窮巷」,「狗急跳牆」起來,往往會反噬一口。

  現在的香港,將那些欠缺職業操守、窮追不捨的採訪記者,喻為「狗仔隊」,可算絕!

  早在公元前,儒學宗師,一代聖人,萬世師表的孔子,在落魄失勢的時候,就被鄭人形容「纍纍若喪家之犬」,夫子無奈,也只好「然哉,然哉」的承認了。唐代詩人杜甫,亦吟咏過:「昔如縱壑魚,今如喪家狗」,同樣是無可奈何。今日的男子漢,有時環境迫人,事業未遂,也自嘲為「男人老狗」。以上這些屬個人的,還不算什麼,而最令我輩中華民族不滿的,感到受辱的,是上世紀列強侵華時期,外國使領館在租界的某些公共場地,竟然豎立牌子,書寫:「華人與狗,不准入內」,多麼霸道!

  這一連串有關狗的詞句,幾乎代表著卑微、下賤、醜惡的舉止,使人引發憎惡、討厭、鄙視的情緒。這原是不合理的,但日久因循,習以為常,一時改變不了。

  幸好,人們在口語筆錄上,只是因利乘便,循例形容罷了;在實際的生活中,人類多數還是喜歡飼養狗隻,對狗的真正態度,往往愛護備至,寵愛有加,還稱讚狗有人性。

  狗確實有情有性,我忘不了來美前飼養的「蕭記」,那是隻鬆毛小狗,潔白帶些淺黃,有點像銀狐,是姓蕭老同學家裡的狗所生,一胎四隻,非常可愛。當年「犬子」國興重病痊癒,蕭就叫他隨意揀選一隻抱回家飼養,啊!這小狗,日漸成長,人見人愛,成為我家六口外的一份子,四個孩子非常喜歡牠,不但替我們守夜看門,還陪同我們遊戲玩耍。有客到訪,在廳堂就沒關係,一旦踏進室內或直入屋後,牠必汪汪狂吠。牠個性嚴肅,不喜讓人耍弄。最令人難相信的,是絕不偷吃,即使肉香噴鼻,沒有主人命令,不敢胡來;因此,每逢節日,三牲拜地主神位,為防貓兒偷吃,孩子們一聲囑咐「蕭記守住!」保管安全。

  蕭記和我們生活了十一年,感情深厚,可惜一九九七年,我們要移民來美,逼不得已交給堂兄嫂飼養,兩年後,我兒國風趕回越南,卻再不見其蹤影,傳言是死了,只是不明不白,令人惋惜!

  在來美國定居前,我的擔保人曾告知,來美要有心理準備,狗的地位比男人還高。據民間流傳排行榜:第一是兒童,第二是女人,第三是狗,第四才是男人。我一直不願意移民,不是擔心地位比狗還低,而是喜歡越南的生活。但許多人,千方百計要來美,用盡種種途徑登陸花旗境地,甚至有人坦承,不願在國內做蟻民,甘心情願做美國狗。狗類若是知道,大可多吠幾聲,以顯威風!

  如今狗年來臨了,狗隻更加神氣了!但願狗年旺相,狗歲安康,在此敬祝各界新春行大運!

 

                           二○○五年元月底   丙戌新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