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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身不遂堂大嫂
                                  
 

  各地親戚齊聚首,樂悠悠,那是三月十五日在美國宴會的情況,翌日我夫婦就告別親友,離開鳳凰城,飛抵越南,情形有所不同,大部份親友別來無恙,只是我的一位堂大嫂,可能血壓高而不知,兩月前突然癱瘓,臥病在床,半身不遂。消息傳來,令人擔憂,所以,我這次回越南,除了首先重新檢查自己體康外,第一件事就是去探訪堂大嫂。
  我這位堂嫂,八十四歲高齡,去年還精神奕奕,九月間參加我兒子國平的婚禮

,算是我們周家在越南的長輩,她祖孫三代人到來祝賀,兩個外孫男還擔當陪伴新郎捧禮盒的戥穿石兄弟,晚上在酒樓喜宴上,堂嫂興高采烈地舉杯祝賀,喜形於色

;相隔不過半年,竟然變成殘疾人士,真正世事難料。
  堂大嫂原是四伯父長子周銳之妻,我通常稱呼銳哥和大嫂,四伯父帶領妻兒到越南謀生一段時期,獨自返回中國,跟着是共產黨佔據大陸,那時國共勢不兩立,從此四伯母和四伯父分居中越兩地,無法團聚。
  四伯母惟有帶領銳哥夫婦,在當年的隆慶省春祿縣嘉寮社謀生,售賣建屋用的椰樹葉器材,後期茅屋逐漸淘汰,生意冷淡,終於結束經營。四伯母百年歸老後,銳哥成為一家之主,家庭經濟支柱,常奔走於春祿、堤岸、美萩之間。三十年前,在堤岸回春祿途中發生車禍,頭顱倒地受震盪,輾轉進入堤岸大水鑊專科醫院治療,也無法挽救生命。
  當時堂大嫂非常悲痛,可幸六名兒女都已成長,各自成家立業,大兒子阿強在鄰近開設河粉食店,刻苦經營,慢慢吸引食客,在地區內漸有名氣,從西貢往中區和北方川走的車輛,在越過春祿市不遠的嘉寮路段,就會經過「強河粉店」,有的汽車會停下來喝水和品嚐美食。
  現在堂大嫂安享晚年,與女兒阿香一家同住,本來好好的,有女兒、女婿和外孫輪流照顧,其樂無窮。去年蒞臨參加我兒子國平的婚禮,她顯得很高興,因此今次聽說她半身不遂了,太座首先提議前往隆慶探望她。
  隆慶市現在屬於同奈省,距離堤岸大約九十公里,我決定在三月的最後一日,租七座位汽車前往,我夫婦囑咐媳婦保燕休假同去,她稱呼堂嫂為伯娘,伯娘去年開心來參加婚禮,現在臥病,好應該去探望問候,順便多接觸家族親人,以後才不感陌生。
  當日一同前往的,還有住在堤岸的堂姊周甜,堂姪女玉鳳,以及媳婦的表妹李玲。我們購買燒鴨、燒豬肉、蝦餃、燒賣、餛飩皮等食品,送給堂大嫂,那是她平日喜愛的食物。到達目的地,不但阿香夫婦迎接我們,住在邊和市的另一女兒阿芬也在此迎迓,她得知我們探望其母,特地從邊和趕來,有意和我們聚會。
    步入屋內,只見堂大嫂躺臥床上,身體瘦削點,精神倒不錯,她見我們到訪,非常高興,我覺得安慰的,見到她說話很清晰,而且懂得講笑,半身不遂最怕口齒不伶俐,病者與照顧者都麻煩。堂嫂左手軟弱抬不起,她說外孫戲謔是沒有電,我即回答沒關係,可以慢慢充電;她的意志堅強,為了招待我們,堅持要坐上輪椅,推出客廳攀談,見到左臂有幾塊瘀傷,原來是前幾天自己嘗試站起來,左腳無力,仆倒地上,弄成左臂瘀黑,她竟自嘲是紋了身,要當黑社會首領。
  我們這次去隆慶探訪堂大嫂,順便過鄰近看望其兒子阿強,在「強河粉店」內喝咖啡、吃粉麵,又去一公里外的次子阿仔處,參觀新近建成的大廈,然後返回堂大嫂家用午餐,其女婿阿俊已宰雞煮菜,盛宴款待,大家飽餐一頓,暢談到下午三時半,才依依不捨地告別,堂大嫂坐在輪椅上,一臉無奈,希望我們有空常去隆慶探望她,我却說:「大嫂的病很快好轉,應該不久就去堤岸探訪我才對。」但願如此,但願如此,我們在祝福堂大嫂早日康復聲中,乘車返回堤城。 


             
一五年四月三日星期五發表於鳳凰城美西僑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