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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二連三傳喪事
                                                                   
  

    今年回越南,到現在為止,已經一個半月,和很多親朋好友會晤,喜悅歡欣,尤其在國外同時回來,適逢其會相聚,更是難得的緣份。
  然而,不知何故,這次有點不尋常,在愉快的時刻中,竟摻雜悲哀的場景

,熟識人士噩耗接二連三傳出,實在讓人慨嘆世事無常,生命脆弱。
  我這次回歸故里的頭兩星期,就有兩位詩友仙逝,一位高齡的覺今詩翁離去,還不覺得怎麼哀痛,可另一位曾憲智,不過六十五歲,當天還起早準備開店經營粥品,不慎跌倒,,不省人事,送入醫院搶救,幾小時後,醫生宣佈無能為力了。
  讓我對傳出死訊較為震盪的,還是住在斜對面屋宇的黎文牌,他的經濟來源靠出租房子收入,生活逍遙自在,近年身體稍微欠佳,很注意治療,精神飽滿,日常生活爽朗,毫無不適狀態。近幾年,他覺得西醫治療不理想,轉移採取民族南藥古法醫療,調理得體格健康,表示滿意。不過,須要常去河內購買生草藥,比較麻煩,他認為效果良好,樂於接受。清明節前幾天,與我太座閒聊,還樂觀開心地說:「下個月又去河內購買藥材,雖然路程遙遠,我可順道旅行遊玩一番。」誰料到幾日之後,清明前夕,被公雞抓破手掌背部,借傷成毒,半夜腫脹流膿,急忙送醫院治療,經過卅六小時搶救,竟因血液染菌與皮膚壞死等症狀,藥石罔效,撒手人寰,享陽五十五歲而已。
  我覺得有點最不可思議,就是這街坊區域,有個不成文的謠傳,凡是有人不幸去世,街頭巷尾的八卦謠言就迅速響起,相傳在短期之內,喪事會接連發生,至少三宗才遏止。這些街坊謠傳預言毫無根據,胡說八道,究竟從哪裡爆出這些歪理,不得而知,但憑過去發生的死亡情形,似乎真的有這現象,有時不由你不信。
  這次也是如此,我於三月中旬回到故居時,在巷尾轉左的盡頭,就有一位壯年男士因酗酒跌倒斃命,那位死者是這街區新搬遷來的,我不熟識,沒有去拜祭。當時街頭巷尾謠傳即散播開來,其中黎文牌也參與述說,晚上站在門外與幾個鄰居談論,說得最起勁,繪聲繪影地細數着,第二個很可能是鄰近的蝦仔王光球,肺病嚴重,住院兩月還沒有起色;第三個應該是七老八十的孱弱大娘,本街坊組有三個之多,必輪到一個。
  黎文牌萬萬料想不到,人人也沒料到,那聲音宏亮地預測別人接連死亡次序,做夢也不知道,第二個竟然是他自己!那個認為排第二的,病情轉佳獲准回家治療。
  四月廿七日,黎文牌遺孀與家屬進行三七法事,邀請和尚誦經祭祀三旬日子,巷尾轉右盡頭那一家,凌晨却傳出喪事了。那位纏綿病榻三年的何五嬸,終於敵不過病魔纏擾,嚥下最後一口氣,成為街坊接連喪事的第三宗,於是,街頭巷尾的八卦傳言更振振有詞,事實勝於雄辯了。
    三宗喪事,前兩宗是越南京族人,都是壯年男子,令人惋惜。最後這一宗

,是華人老大娘,七十九歲了,膝下有兒有女以及內孫外孫,只是經濟拮据,臥病多年難得好好料理,死亡未嘗不是一種解脫。她的喪禮由旅居澳洲的外甥匯款來辦理,僧人作法,道姑誦經,西樂致祭,殯儀葬禮很不錯了,比起昔日她丈夫之喪,實在有福得多。她丈夫何叔一九七六年逝世,在解放初期,打資產,換銀紙,民眾無產,百物缺乏,傳統風俗視為迷信陋習,政府什麼都取締

,僧人道士都不敢活動,何叔的遺體與棺木,還是由我用林必打三輪車義務載運,多麼悽涼!
  提起喪事,這次不足一月半,接二連三訃告,真的應驗了坊間傳言,街區在短期內會發生三宗喪事,但相距這麼近,前所未有,今回還是第一次。


         
一五年五月八日星期五發表於鳳凰城美西僑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