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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慶祝國慶的感觸

    兩星期前,六月廿七日星期六下午,我獲邀請到六福酒家,參加亞省僑界慶祝雙十國慶籌備會議,由著名僑領邱順雄主持,那天出席的都是僑領名流和僑務榮譽委員。我在僑界沒有名譽地位,只是喜歡在報紙撰寫生活隨筆,休閒素描實況,竟有幸獲邀叨陪末座,頗為意外。我又缺乏才幹財富,所有籌劃建議,只好旁聽鼓掌,點頭舉手罷了,慚愧之至。   
  一星期後,參加完畢雙十國慶籌備會議,又到七月四日了,普天同慶美利堅聯邦的獨立大節日,僑界又在詩歌時代(Scottsdale)市的一所基督教會內,舉行隆重慶祝美國國慶。
  國慶,國慶,這個不尋常意義的詞句,這個蘊含輝煌成績的日子,在我腦海裡不停迴旋,真有很多感觸。
  怎麼說呢?一個國民慶祝祖國的國慶,有神聖的動向,是一種無限榮耀,歡欣鼓舞自不待言,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但是,國慶的變化多端,眼花撩亂,無所適從,令我感慨萬千。
  我生平第一次參加國慶,是抗戰勝利那年的雙十節,越南華僑舉辦盛大遊行慶祝,在堤岸當年最旺盛的水兵街(今名陳興道大道),朦朦朧朧記得沿途人山人海,互相擠迫站立觀看,父親牽著哥哥,把我托在其肩膀上,稱為「騎膊馬」。遊行花樣多,有樂隊,敲鑼打鼓,有舞獅,精彩舞動,有雙十形的燈籠,彩色繽紛…… 遊行者還把小國旗插入我的口袋裡,用力過猛,弄痛了我,故有些許印象,加上日後每年雙十國慶,先父舊事重提,就銘記在心,至今未忘。
    而我的少年時代,在越南讀書都在中文學校,教材都由中華民國教育部供應,每年十月十日當天,必定組織雙十慶典,有學生遊藝節目表演,或在學校禮堂,或在戲院,充滿隆重慶祝雙十國慶的氣氛。
  可惜好景不常,後來越南共和政府壓迫華人入籍,九成以上轉變為越籍華裔,慶祝雙十國慶的場面就不能太舖張,要大力參與慶祝越南國慶,吳廷琰時期是十月廿六日,推翻吳朝之後,即改為政變成功的十一月一日為國慶日。到一九七五年,解放南方了,全國統一了,越南的國慶日就與河內首都相同,是九月二日,胡志明宣佈脫離法國獨立的日子。這時候,越南的華人,不但再度更改慶祝越南國慶日期,就連雙十慶典也消聲匿跡,因為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大使館,已取代了中華民國。每年的國慶,是十月一日,而不是雙十,我自幼到成長,習慣了慶祝中華民國國慶,在我踏入卅五歲時,要轉變慶祝,從向青天白日滿地紅旗敬禮,改為五星紅旗,實在覺得不舒服。看!我經過好幾個越南國慶,中國國慶也更改,令人啼笑皆非。所以,解放南方後的廿二年間,我沒有再參加慶祝國慶的活動。
  一九九七年四月下旬,我舉家移民美國,那年的七月四日美國國慶來臨,我才重新對國慶恢復好感,因為上班獲得給薪休假,可以組織出埠旅行;我不懂英文,總是記得諧音「豬拉貨」,就是美國國慶日。
    我在鳳凰城最先參與慶祝國慶大會,依然是中華民國雙十國慶,那是一九九八年,當時亞美報社長黃仕蔚給予的機會,他聘請我為報紙撰寫中文稿件,我設立【寫給華人學生】專欄,以及代替社論的【半月話題】,還要留意搜羅社會新聞報導;他邀請我參加雙十慶典晚會,就是要我記述晚會過程,作為報紙刊登的消息。
  那次是我第一次參加僑界舉辦的大型活動,領略美國僑團和越南僑團的迥然不同。在越南,凡是華人的活動,發言必定以華語為主,越語為副,如有越南長官參加的埸合,先講越語,後講華語,雙語並行。但在美國,隆重慶祝中華民國雙十國慶,大會發言由始至終,竟然沒有一句華語,當時感到很不舒服。
  不經不覺來美十多年,參加僑界慶祝國慶的次數多了,無論美國國慶也好,中華民國國慶也好,已漸漸習慣這種英語發言模式。雖然,我的民族觀念很濃厚,希望僑胞盡可能發揮民族的形象,民族的尊嚴。在這方面,越南民族比我們強,他們所舉辦的大會,都採用越語為主,或雙語並行,保持其民族的特色。我們既然慶祝中華祖籍國慶,為什麼要吝嗇母語發言,為何不以身作則,教育下一代多練習母語呢!
       
一五年七月十日星期五發表於鳳凰城美西僑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