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飛機

 

                                

星期日上午,我在家中如常打開電腦按鍵,創作生活隨筆;這時感覺天氣有點清涼,放眼透過窗前望向天際,一片朦朧,陰霾替代晴朗,太陽沒有露臉,隱隱約約地藏匿雲霧間,漸漸升溫的鳳凰城,反而轉變涼快。

 

我想,這樣天氣最適宜戶外活動,遠足郊遊,或組織野餐,或到附近某些景點參觀。但事先並無預定節目,一時又沒有想起什麼值得可去地方,本來打算問問孩子們有沒有好主意,但見他們仍蒙頭酣睡,還未起床,大概昨晚夜眠,不忍打擾他們。

 

正當這時候,老襟楚榮從錢得樂打電話給我,相邀去參觀飛機展覽和戰鬥機表演,地點是在格欄岱西面的廬卡Luke空軍機場,他告知兩個弟弟楚源和楚江也直接前往觀看。有節目,太好了,那就即刻答允,經過商議,由他從東面駕車接載內兄財順過來我家,聯同我夫婦,四人一車同去欣賞。

 

   據悉,在鳳凰城這種空軍戰機展示與表演,每年都有舉辦,今年是紀念空軍七十週年,顯得隆重些。記得我初來甫到不久,對飛機興致勃勃的長子國平就載我觀看過,那次是在東面的空軍機場進行;如今超過十年之後,在西面舉辦,附近我住的格欄岱市區,國平反而興趣缺缺,還戀戀床舖,不願去觀看。也罷,我就與太座、老襟、內兄,到達現場配合另兩位內表弟,共同參觀飛機擺設展示,欣賞戰機空中表演。

 

因為天氣陰霾,沒有陽光,前去參觀的人十分擁擠,以白人與老墨居多,東方面孔較少,大部份是合家同去,扶老攜幼,有些還帶有摺椅、小孩拖車,有備而來,隨時走動,隨時停歇,方便之至。

 

戰鬥機就在上空表演,有單獨的花式,有兩架的雙雙衝刺,有兩大一小的護航飛翔,有三大一小的菱形並進,也有極高的空中跳傘的難度降落,不過天際雲霧朦朧,影響清晰的景象。

 

   老實說,表演的確精彩,但我總覺得比不上半世紀前的中華民國雷虎小組,我在越南光中訓練中心欣賞過雷虎小組戰機表演,九機齊飛的變化隊形,嘆為觀止,尤其壓軸的「炸彈開花」一幕,驚險萬狀,震撼人心,無與倫比。不知何故,後來雷虎小組消聲匿跡。而今我已屆古稀之年,先後看過不少空軍表演,到美國定居期間 正式到場看過兩次,在遠處欣賞也有數次,連著名的雷鳥空軍聯隊翻騰衝勁,我從未見到超越當年雷虎小組的精彩花式。

 

   這次在廬卡空軍基地,除了欣賞空中戰機表演,最多人參觀的是地面上的飛機陳列展覽,因為平日沒有機會直接觸摸到這些戰地飛機,什麼F幾號呀,什麼隼式、飛鷹呀……如今就擺在眼前,不但可仔細視察、伸手撫摸,還可登上參觀,甚至坐上駕駛艙拍照,多麼愜意呀!我特別留意的是有兩架中國大陸的偵察機,一架名為 「海燕」,一架名為「幸福」,機身都有「八一」字樣,可能是使用八一鋼鐵廠的器材製造,又或者是八一建軍節啟用,沒有深入探討,不清楚了。

 

   我雖然來參觀,但抱持循例見識見識的心態。這些戰鬥的飛機,若要使用它時就表示世界不和,發生戰爭了,也肯定轟炸死傷許多人,社會遭殃。譬如現在人們站在這裡觀賞著各種戰鬥飛機,而遠在中東的地區,美法等國的轟炸機已奉命轟炸利比亞了,慘絕人寰的傷亡即將登上頭條新聞,多麼可怕!

 

   好像我,同所有人站在一起參觀直昇機的時候,看見大家興趣濃厚地指指點點,滔滔述說,我却引起無限感觸,回憶著過去。那是一九六八的戊申猴年,我曾參與了好幾次直昇機行軍,越南軍隊術語稱為「直昇運」,每次聽到長官宣佈就要進行「直昇運」,我就膽戰心驚,雙腳痠軟,因為直昇機把我們運到叢林作戰,敵暗我 明,直昇機最怕停留時遭到射擊,所以未降低到地面,美軍機長就催促越南步兵跳下去,如果外圍林中埋伏有敵對份子,就好像打雀般容易瞄準射殺,非常不利而危險。

 

如今站立直昇機前,想來餘悸猶存,同時覺得越戰真正無聊,只是世界兩大主義對壘的試驗場,結果軍人成為白白的犧牲品。當年的敵人變成現在國家的統治者,極力支援大軍上戰場的後台強國,現在却成為好友邦交,真讓人啼笑皆非。

 

   中午一時多,肚子有點餓,我們就結束這次參觀空軍飛機表演的展示。回程時,我想起恰恰相反的觀賞,上週是去美莎參觀為祈求世界和平的玉佛像,本星期却來此參觀為戰爭轟炸的飛機表演。如果能夠選擇,我希望永遠不要這些戰鬥飛機的執行任務,人人都安閒去參拜世界和平玉佛像,那樣必定心情和順、社會和諧,阿彌 陀佛!

 

稿於鳳凰城二○一一年三月廿一日

二○一一年三月廿五日星期五發表於鳳凰城亞省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