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日

    時間過得很快，二○二二年已消磨了三份之一，四月完結，五月降臨。

    五月與我有點特殊關係，一九七五年在越南西貢，五月第一天民眾正式集會，迎接解放南方，慶祝內戰結束，全國統一。我隨後被地方政權勒令報到，指責為執槍桿反對人民的美偽走卒，必須接受思想改造教訓三天，自寫悔過書，重新做人，經街坊大會認可通過，才能恢復公民權，真是受辱。

    翌年五月就好轉了，五月二日長子出世，取名國平，我家迎接新生命，增添人口，順利傳宗接代。我記載生日，皆以傳統農曆為主，時常忽略陽曆，為什麼對五月二日又特別有印象呢？那是有兩個原因，其一是當年政府仍然實施宵禁，太座臨盆困難，產育院提議要請醫生助產，五月一日晚上，太座吩咐產育院早些邀請醫生，以免戒嚴阻滯，院方卻叫放心，今日慶祝勞動節，沒有宵禁，終於在午夜子時誕生嬰兒，即是五月二日，故特別有印象。其二就是一九九七年移民美國的問題，更加深記憶。

    這兩週的生活隨筆，我曾提及移民美國的日期是四月廿九，因為五月二日是長子生日，依照美國計算歲數方式，以出生日期為標準，一九九七年這天長子踏入廿一歲，屬於成年人，超過此日不能隨父母移民，必須趕在五月二日前抵達美國，特別要記取這個日期。而四卅和五一是越南假期，為防萬一要補充某些手續，遂決定四月廿九啟程來美。

    來到美國，居住在加州聖蓋博兄長家中，我家移民是兄長以家庭團聚擔保的，他自從偷渡出去後，一直沒有再回越南探望我們，別離將近二十年，兄弟兩家庭才有機會重聚，無比興奮。兩日後的五月二日，細嫂還特地購買蛋糕，為侄兒慶祝生日，是國平來美國過的第一個生日。

    十日後，我聽從亞利桑那州姻親們的意見，搬遷到鳳凰城居住，據說是謀生比洛杉磯容易，從此定居下來，一幌廿多年了，後續一年一度的慶生活動，均在鳳凰城簡單進行，以家庭式聚餐慶祝居多。

    稍為隆重的一次，是二○一七年，移民來美國二十週年，四月廿九日剛好是星期六假日，農曆四月初四，正是國平的農曆生日，太座興致勃勃，提議設宴一起紀念來美和為長子慶生，不必等五月二日。於是，我選擇位於天庇市百老匯街的聚點美食坊慶祝，當時的新餐館，結合音樂伴唱房間，供應川菜、粵菜食譜；我保持不舖張原則，籌辦家庭式歡宴，集合所有家庭成員，邀請侄子、親家和此間的親戚，簡單進行，沒有騷擾其他朋友。

    去年開始， 五月二日更顯得隆重，有那麼湊巧，當日上午九時多，又接獲添孫喜訊，老三國興告知已初為人父，兒媳婦誕生男嬰，母子平安，這是我第四個內孫，名叫KAI明楷，以後和大伯父同一天慶祝生日，實在稀奇有趣。

    今年五月二日，國平慶祝生日了，明楷孫仔則慶祝對歲，即滿一週歲的喜慶日子，同時可紀念我家來美廿五週年，聯合一起高興。本想大擺筵席，招待親朋好友共同慶祝一番，但是，鑒於可怕的新冠疫情仍然擴散，為了避免群聚，只好一切從簡。

    的確很簡單，這天國平長子生日，傍晚到來錢得樂我家慶祝，等於吃一頓晚餐。國平一家三口，國欣一家四口，和我兩老，就這麼簡單。太座購買一隻燒雞，弄一碟肉絲炒麵，煮一大碗濱海粉；國欣則向越南餐館訂購幾味美食，涼拌藕籐、越式水糕和蒸餃餅，國平也斬了幾磅燒豬肉加餚，倒也吃得津津有味，然後以蛋糕祝賀生日快樂。

    至於明楷孫仔週歲，就更簡單，國興夫婦不想群聚，不願過來齊齊慶祝，在自己家中佈置一番，裝飾一週歲的美麗字款與汽球，訂製一個特色的牛仔圖像與1 字大型蛋糕，在家裡吃素菜慶祝。我兩老慶祝完國平的生日，才過去祝賀孫仔週歲，贈送一封紅包利市，恭祝他快高長大。

二○二二年五月六日星期五發表於鳳凰城亞省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