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岑 嘉 兒

     

    前兩期發表的【生活隨筆 】撰述,我在〈多事之春〉一文末段,有這樣敘述︰

「近日又一位噩耗傳來,讓我心情下沉,那是黃太好友岑嘉兒,她比我大兩歲,剛在壬寅除夕夜,同去陶苑菜館吃團年飯,有說有笑,不料過了癸卯元宵,就撒手人寰,真令人難過。岑嘉兒往日在鳳凰城,也有點名氣,老一輩華人都認識她;後來她心臟有疾,治療妥善就淡出商場,過着退休生活,常聯絡香港舊校友,固定為期兩年參與遊船旅行。二零一九年,有邀請我夫婦同遊,甚為歡暢;如果沒有新冠疫情,二零二一年再去一次,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疫情改變一切,聚會歸零。現在她告別塵世,永遠安息。」

 

岑嘉兒女士在此間沒有什麼親人,她的身後事,要等外州和外國的親戚甥侄們到來才進行,這星期一下午在殯儀館追悼,星期二上午十時開始,舉行拜祭儀式,親朋好友四十多人參與,法師誦經致祭亡靈,各人進行上香,瞻仰遺容,十一時出殯,下葬於華人綠木墓園。喪禮完畢,依照傳統習俗,在六福酒家擺設解穢酒,宴請參加喪禮的賓客。

 

有朋友詢問,岑嘉兒何許人也? 老一輩華人與及做飲食行業的僑胞,大都認識識她,她來自香港,當年是華美酒家的負責人之一,我的親家馬紹文,就比較熟絡。有人記不清楚,要提起英文名字Esther,才醒過來知道是這位女士。

 

我和她只是泛泛之交,透過黃太親家邀約遊船旅行而認識,當介紹岑嘉兒名字時,我記起初到鳳凰城期間,在報章上看見過,知道是僑界人物,有點印象;其後少見出現,原來是心臟有問題,須要醫治療養,淡出商場,過着退休生活。她與昔日在香港培道中學的校友,時常保持聯絡,定期組織遊船旅行聚會,她邀請好友黃太参加;二零一九年三月,登記乘坐公主號郵輪,在三藩市海港出發,往墨西哥四個地區旅遊十日,黃太也邀請我夫婦參加,這才互相認識。

 

在郵輪十日旅程,日夜在船上接觸,變成交淺言深,瞭解到她學問頗佳,愛好閱讀各種書籍,包括金庸的武俠小說;經常在報上看到我的作品,知道我就是氣如虹,表示讚賞

,令我感覺愉快,畢竟絞盡腦汁創作,有讀者欣賞,確是作者的一種慰藉。

 

我和她的交往不多,關係不深,誰知世事難料,跟隨而來還有所聯繫。那是二○二一年,她感覺年老體弱,孤獨居住不方便,決定賣掉房屋,入住吉爾伯特的安老院,每月付費,有服務人員照顧。小女國欣是兼做地產的,就順勢收購了其住宅,不過,有很多名貴傢具,很多著名書籍,很難處置,主家不捨得拋售放棄,不知如何抉擇。恰巧那段日子,國欣在錢得樂大道近姑婆Cooper路那裡,買了一棟房子, 提議我兩老搬遷過來居住,可就近間歇性協助看管外孫。正需要購置傢俬用具,這回好了,將岑嘉兒的家具搬遷過來,既可給我兩老使用,也視為替她保管,她感到十分滿意;至於大批書籍,她知道我是喜愛文學,全部贈送給我,盛情難卻,惟有收下。但我說明,不少書籍都曾經看過,現在也減少看書,我會轉贈給愛書籍的朋友,她表示同意安排,雙方喜悅。

 

    我和岑嘉兒就是這麼交往,去年曾和女兒及外孫到安老院探望她,一同在外邊湖畔併坐閒聊,觀賞孩童餵鴨餵鳥,她身體仍然很好,喜歡重提遊船趣事,可惜疫情未退,無從再聚。我們最後一次見面,就是除夕夜在陶苑菜館吃團年飯,估不到癸卯元宵節後,就傳來噩耗,今日參與送殯行列,追悼憑弔,令我無限唏噓,惋惜不已!

 

                  二○二三年三月十日星期五發表於鳳凰城亞省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