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州去來之五》　

休士頓閒逛

　　俗稱新十五的元宵節，又來臨了，在越南堤岸，是民間熱鬧高興的節日，通常看作結束過年的壓軸項目，此後就恢復平常生活，沒有恭賀新禧的聲音了。

　　今年元宵是在德州達拉斯，小姨和所有親戚沒有提到這佳節。三年前去澳洲雪梨，內表弟妹還帶我夫婦去明月居士林上香慶元宵，見識了澳洲華人的傳統活動。但這個元宵就沒有誰安排去廟宇，倒是新婚的甥女，鑒於外來親友就要分道揚鑣，中午特地宴請我們一頓小肥羊火鍋，作為最後的聚餐；訂位在達拉斯著名火鍋店，美味可口，廿多人吃得津津有味，小姨還携來舊時在越南的親戚照片，讓大家觀看，以前青春活潑，如今老態龍鍾，以前同在越南西堤，如今各散東西，撫今追昔，真有無限感慨。

　　聚餐完畢，將近二時，我家四口加上內兄財順與我們同行的，五人小組就，依照原定計劃，向所有親戚告辭，起程前往休士頓。

　　休士頓Houston，又譯候斯頓，是德州第二大城市，我夫婦是第三度到來，國平也曾經來過，只有內兄和幼兒國興是初到此地，所以讓他們也來遊逛，見識多一個美國大城市。

　　休士頓有我的玻璃工業老行家，有我在越南的舊鄰居，有我寫作神交的風笛新文友……既來達拉斯，必到休士頓，重逢話舊。不過，未知何故，這次很失望，計劃完全落空，聯絡不到想探訪的朋友，只好先行在此吃一頓晚餐，然後租旅館渡宿一宵，翌日上午再自由閒逛，下午趕返達拉斯，登機回鳳凰城。

　　記得我第一次來時，玻璃業行家鄧志成與周愛夫婦，在一個小鎮經營中餐館，得悉我們來訪，很高興的招待，友誼可貴，別時容易見時難，這種場合是免不了的；但後來漸漸少聯絡，間歇性地通話，知道結束了經營餐館，志成體康欠佳。這次我參加完婚禮喜宴，即打電話給他們，總是不通，無法聯絡。

　　另一個是于中文友，曾經是風笛詩社編委，後期辭退職務，訊息減少。我出版《無奈》小說時，趁小女去休士頓訪友，順便贈送給他，我還把電話號碼抄錄給小女，成功聯絡。可是，這次我打電話，接電話的人說我弄錯了，我問是否在德州？竟然回答是住在亞利桑那，幾乎嚇我一跳，有點被捉弄的感覺，只好關機。

　　最後一個是舊街坊，眾人皆隨其曾孫叫曾祖母，她移民美國到休士頓，和兒媳同住，她是越北人，媳婦是潮州人，我們初次拜訪時很高興，帶去參觀新建的越南寺。今年曾祖母年齡將近九十，這裡生活太悶，已回越南往了一年，現在加州橙縣小西貢暫住。

　　也罷，反正只有一天時間，我們就在休士頓自由閒逛。這城市華越人士眾多，商場不乏中越文招牌，有些街名使用越文書寫，可見越南族裔的數量龐大，僅次於加州橙縣，到此遊逛不懂英語也不須擔心，隨時碰到華越同胞。

　　我們抵達休士頓，天色已晚，既然沒找到朋友，就在市中心兜圈子觀光一會，再吃晚飯；我記得有家新新餐廳很不錯，中越菜餚都可口，就叫兒子透過智能手機搜索地址，直接駕車前往。這餐館沒有什麼改變，烹調保持水準，還有螃蟹美食優惠價，令我們滿意，只是食客不多，可能是星期一的緣故。飽餐後，我們去租旅館，好好休息，就渡過元宵節了。

　　第二天起來，國平提議去休士頓海灘閒逛，說來有道理，上兩次探訪朋友，都是在市區內團團轉，現在往海灘方面走，確有新鮮感受。車子駛向蓋維斯頓Galveston Bay海灣去，須要大半個鐘頭，沿途經過一些湖泊沼澤地，有些小河溪流，越接近目的地，河床範圍越寬大，漸漸形成海域了。

　　蓋維斯頓海灣寬廣，可以直通墨西哥灣，因而遊客能欣賞到美麗的海景。我們沒有去到盡頭，在海岸邊的一處供遊客觀光的長廊前停泊，那兒有餐廳與商店，都是高柱建築在海邊，別有一番景色，但靜悄悄的，門可羅雀，遊客稀疏，大概這天是工作日，人們忙着工作吧。

　　我們五個人下車，站立岸邊道路遙望，觀看茫茫大海，海水波濤湧動翻滾，浪奔浪流，滔滔不停，整個人心曠神怡，忘卻煩憂。海風陣陣吹拂，有點寒冷，好在我們都穿著厚厚的禦寒服裝。我們在海岸邊漫步，來回欣賞，進入商店逛逛，談論着旅行的樂趣，提及海洋的宏偉，讓我想到「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的諺語，美景當前，少不免拍幾幀照片留念。

　　時近中午，我們離開休士頓的蓋維斯頓海灘，折返市中心區用餐，在餐館外面又閒逛一會，就開車回去達拉斯機場。由於路程不近，預防中途塞車，為避免延誤航空班機，早些辦理登機手續較妥當。就這樣，德州幾天去來，在丙申元宵節後的一天，宣佈完滿結束。

二○一六年四月廿二日星期五發表於鳳凰城亞省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