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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中年
1987冬•紐約
一種尷尬的年齡
晚霞映不起 腮邊
一片羞暈 心湖
已泛滿秋水
春風吹不皺漪漣
可是 崖上
一棵蒼松 河邊
一株小草 卻令你
凝視一整個下午
獨蒼然而無語
且觸及大理石 又無
化石的感覺
馱著夢幻和不惑的陰影
低徊於現代與古典的長廊
驀然回首 反射而來的
異族睥睨的眼色 遂發現
你活在兩種族裔的隙縫
沒有選擇的餘地 你祇是
一個異鄉人
一個期貨經紀人 負馱的是
滿袋的空無 走入
京城的胡同 遠離
神話 還是打不動那婦人的心
久居長安的人
方知羈旅的惘然 前路
千里雲和月 而你
仍然是中原一個驛站
既然是一個感情逃兵
也該論煮酒的年齡
還嘴硬 不服輸
而每一舉杯 即想起
那細小疑惑的眼光 以及
那王八的血壓 朋友
你的生命已不屬於你自己囉！
刊於1988.1.11美東時報「藝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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