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電腦打字的信1988•紐約中報 

退出江湖以後

已習慣了電波干擾的孤獨

所謂的現代　已無孤獨的自由

人類的心靈和寰宇

已被一絲絲有線無線的電波

網捆成　一件速遞商品的繭

在沒有電未成繭以前

所謂的江湖　滄海桑田

兒女情深　天長地久

如今　一通折扣電話一紙蒼白的傳真

把千里經年的相思相盼

短短數分鐘　化為有價商品

將家書抵萬金的心靈期待

廉價速遞！

正酣織遠古無為的周莊蝴蝶夢

門鈴響了　郵差遞來

由古都寄發的

一封電腦打字的信

從白日夢甦醒　無助地讀著

一遍又一遍　重覆地讀著

竟讀不出　她纖柔的小手指

那一點一撇　娟秀的心靈言語

一股陌生而莫名的失落感

試以　金聖嘆臨刑前對兒子的耳語：

豆腐乾和花生慢慢嚼　嚼出火腿的味道

我咀嚼　再咀嚼

老天啊！　還是那股

衙門通令　既僵冷又機械的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