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的夢

 

1

丫丫感覺,天空太大

到處飄著雪花,模糊了視線

轉身回屋,一陣寒風

順著門縫跟進來

丫丫扭頭,看見一個影子對她笑

 

2

剛進腊月,爹電話裡說

工錢,還在工頭手裡

聲音微弱,電話打碎丫丫的殘夢

她一個人走近,曾經生長希望的田野

扒開白雪覆蓋下的凍土,撒一把夢的種子

渴望石頭,發芽,開花

丫丫把凍紅的手指,在衣角上

擦了又擦

 

3

一輛大巴駛來,丫丫望眼欲穿

村頭的陽光緩慢西移

壩上走下來的人,丫丫一一過濾

黝黑的眼睛閃爍,光澤漸漸黯淡

晚霞落幕時

丫丫的眼淚流成河

 

4

有一陣子,丫丫目不轉睛注視窗外,彷彿

站在玻璃窗外的影子是爹

風呼嘯著

刮碎跳躍在心湖的亮光

丫丫哭了,眼淚與遠處的風箏一起墜落

 

5

娘走了,外公也走了

他們墳頭上,衰草萋萋

丫丫不走,丫丫不能走

丫丫答應過爹

等爹拿回工錢,就去省城裡念大學

等風停下,等天放晴

丫丫還要扯起風箏,去追逐夢想的春天

 

                        2011.1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