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陽光●綠葉子

小時侯，特別喜歡過年。

過年了，有壓歲錢和好吃的東西，還可以穿上新衣服。過年，多好啊！

小時侯的我特別調皮。過年時，我最愛和同院的姐妹放爆竹，還常常想出一些新奇的花樣兒。比如把爆竹塞進牆縫裡，或埋在沙土裡，炸出一片飛揚的土。更妙的是，把爆竹點燃後迅速扔入水中，每當爆起一陣水花，我們都會高興得又蹦又跳。

小時侯盼過年，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希望快點長大。所以總是剛過了這個年又盼著下一個年。

可真正長大了，卻又不願過年了。而年，卻依然按時地更替著。

窗外陽光燦爛。中午，還是像往常一樣在外邊流浪著吃飯。看到賣糖葫蘆的，買了串加糯米豆沙的。或許我是真的墮落了，吃串糖葫蘆竟然就感覺到了幸福。

但或許，人的幸福就這麼簡單。或許，心態的平靜與淡然比什麼都重要。

公司對面就是一些賣小吃的，經常在那裡吃飯。旁邊有兩個賣烤地瓜的攤子，其中一個年齡已經很老了。我時常會買他一塊烤地瓜，有時候是吃了飯也買一塊帶回來。我不知道為什麼，或許只是為了讓他的生意好做一點。多一個人買他的地瓜，他就能少在寒風中等待一會兒，能早一點收攤回家。

或許有些事不是刻意去做，只是在自然而然中的一份性情。就像，習慣性地在公車上為老人和孩子讓座。就像，遞給賣藝人一張薄薄的紙幣。這絕對不是憐憫，而是敬佩，他們不是在乞討，是在通過自己的勞動和技藝掙錢。就像，有時在夜裡買下街頭賣報人手中的最後幾份報紙，讓他或她賣完報紙早點回家，讓他或她在燈光下等候的家人少一點牽掛，不管自己需不需要那報紙。

感慨的此時，桌上的綠葉子還在安靜地沉默著。它們在我的桌上已靜默了好幾天。我不知道它們的名字。這是調換辦公室時，從樓道裡“收養”的幾盆早被遺忘的植物。在修剪花型時，哢嚓哢嚓幾剪刀下去，剪下一大把綠葉子。我心疼它們，憐惜地收留了它們。

偶爾在工作的間隙，和那幾片綠葉子做一次短暫的對視。它不語，我也靜默。我不知道，在我的目光和它看不見的視線裡，它是否能讀得懂我的心緒？而我，已明瞭了它的恬然。

對了，今天下午一同事過來時，問這是不是綠籮。我不知道。

綠籮，很美的名字。可是，我不知道它們是不是。

它們是大葉子的。很嶄新的綠，綠得叫人心疼。在陽光中，我和綠葉子一起等待新年。期盼新的一年的快樂和安然。

                             2011.0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