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 

請告訴我,現在

就是現在

我該怎樣頌揚

我該怎樣贊美

那個創造我們人類

被我們稱作父親的亞當

那個創造我們人類

被我們稱作母親的夏娃

 

哦,人類!

當我輕輕地發出這一聲呼喚

當我眨吧眨吧轉動的眼睛

穿過的已不僅僅是

遼闊的星空、險峻的山脈

起伏的丘陵和潮濕的沼澤

而是深入到一個人一大片人

一個國度到另一個國度

亞洲、非洲、歐洲到美洲

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那些整整一生都在煎熬中度日

在掙扎中喘息

那些被叫做人類的人的內心

是的,不僅僅

我是說我們這些被叫做人類的人

哦,人類,這應該是一個古老的詞

但更應該說是一個年輕的詞

年輕,意味著活力、動力、韌力

 

哦,人類,這個詞

這個詞它不僅僅只是

一聲滾燙的稱謂

一個龐大的概念

一片邈遠而又深邃的祖居的天空

一條文明之河的源

一脈家族的歸宿

一座生命的谷倉儲存的信仰的種子

 

哦,人類,這個詞

這個詞它更應該而且必須是

一種榮光,一簇火焰

一片帶血的青銅

一面迎風招展的旗幟

或者一道閃電

在擁擠的人群中

召喚神聖的史詩

 

(在又一個晨曦中

太陽他帶著願望

帶著人類不滅的精神

我的意思是

對於活著的我們

許多的事情即將過去

許多的事情又將開始

如同黎明時分

陽光帶著濕潤

把人們從沉睡中喚醒

新的一天啊

等待著抒寫

這早起的又一天

是一個風和日麗

我的祖國正花香復郁

空氣清新,這正是閱讀的好時刻

回顧的時刻,緬懷的時刻

沉思的時刻,這時刻讓漸漸淡去的星群

印上時光的身影

我看見了人類,我們這些被叫做人類的人

正大步向著未來走去

深深的腳步裡烙印著時代的復合與變形)

 

深深的腳步裡烙印著時代的復合與變形

人類啊,高尚的

大風也吹動不了他的青銅的背脊

反之,如戈壁灘上的黃沙

風卷沙飛,命若殘弦

人類啊,這樣的時刻

當我注視著你

當我思索著你

並長久的保持著

這種注視,這種思索

我看見了很多

很多的老人在晨光中露出微笑

很多的孩子在祥和中幸福的奔跑

那些為這平靜的一切辛勤工作的人們

瞬時在我的眼裡變得高大起來

還有那些美好的事物

還有那些我們不曾看見的聲音

年輕的心臟,搏動的心律

可人類啊

為什麼我卻要跪在一塊被烈火拍擊的懸崖上

向上蒼發出一聲聲嘶喊

一聲聲哀嚎

在我的眼中

驀然浮現出來一大片的過去

人類的過去,歷史和往昔

 

從文明最早的發祥地尼羅河

幼發拉底河、恆河到黃河

人類沒有一天不在征戰

人類沒有一天不在與刀劍和戰馬為伍

把地圖一點兒一點兒的畫成今天的樣子

從早期的農奴制到黑暗的中世紀

從封建王朝的專制到奧斯維辛的焚屍房

我們人類所經歷的歲月是何等的殘酷

我們人類能走到今天是何等的艱難啊

 

(是的,盡管我想忍住

淚水的滑落

盡管我想停住

噗噗的心跳

然而一首詩

一首詩啊,需要我

將久已注滿的激情與真誠

傾情綻放出來

我知道

還有更大的思想藏在我的嘴裡

還有更大的信念支撐著我的內心

比如說那些勞動的人

那些飽含理想和追求的人

他們各自把自己的青春都拿出來

加入到建設美好和諧家園的行列

我知道,這一瞬

那些光彩奪目的心靈

被我長久的記住和看到

我想,這樣的時刻

一種聲音不再是一種聲音

是錘,是鼓

是一場盛大的波濤中的水珠

在大地上騰起)

 

可有誰曾想到過:

當我們今天的這一切不復存在的時候

當我們和平的天空倏然坍塌

當我們滾燙的血大汩大汩的遭遇踐踢

當我們本已貧瘠的身心只剩餘下金錢與物質

我們還能邁開怎樣的步履走向明天?

啊,人!多少年了

我都沒有真正這樣親切的呼喚過一聲

這一聲讓我要拿出多大的勇氣

這一聲讓我要飽含多少複雜的心情

 

小時候,我的老師曾對我說

你們是世界的未來!多少年了

這話依然像是就在昨日

在我的耳畔,夜夜都能聽見

做一個好人

成了我一生的追求

一生的目標,一生的動力

我曾對自己說:假若能夠

將來我要建造許許多多花圃似的房子

養育下許許多多金童玉女似的孩子

然後教他們如何做人,做一個好人

並敲打著他們的骨頭

要他們遠離邪惡、征戰、殺戮

讓他們答應一生都能與善良為伴

也許,這就是我

也是整個人類應該保持的操守

 

世界啊,恰似一趟命定的苦旅

人類依然充滿著無邊的苦難、曲折和深淵

它讓我們背負著太多的浩劫

太多的悲哀、嘆息和憂憤

以及太多的理想

總是走在尋找的道路上

尋找一個最適合整個人類共同生活的環境

            

           2007.10.18寄自貴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