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刀殺人

 

 

“你殺了我吧,技不如人,我死而無憾!”

聶雄望著那直接自己心臟位置的銀槍,頭也不抬,仍然傲氣十足的說。

“打敗你是我一生的心願,這個願望我已經等了很多年!”使銀槍的挑戰者楚宏志收起了槍,只丟下一句就離開。

“你已經輸了,比死還難受,有甚麼比得上打敗你更痛快呢?”

望著那帶著狂笑,還有嘲諷的背影,聶雄握緊了拳頭。

的確,生不如死。

兩個月後,江湖上發生一件轟動的命案,聶雄全家被滅門,只有聶雄一人僥倖活下來,但已是遍體傷痕,半條人命。

“是楚宏志幹的,他暗算我,為了滅口,把我的家人都殺了!”

聶雄咬牙切齒,眼帶血絲的說。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只有楚宏志可以打敗聶雄。

聶雄被滅門,已經燃起江湖有義之士的公憤,大有拔刀相助,為武林除掉敗類之意。聶雄在江湖上素有俠義,人稱‘忠義俠’,就在有義之士奮臂振呼之時,果然達到一呼百應的效應。

江湖上於是出現了格殺令,只要見到楚宏志,格殺勿論。

這一天,聶雄帶傷跪在家人的靈前,心情依然悲慟。此時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顯然是一群人馬跑了進來。

“聶大俠,不負您所望,您看,這是甚麼?”其中一位江湖人說。聶雄抬頭一看,只見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而且是死不瞑目。

那顆人頭,正是楚宏志。

聶雄驚慌的站起來,向來者深深一拜,並說:“小弟何德何能,竟然敢勞動諸位英雄代勞,報了小弟的血海深仇?”

“湖類敗類,人人得於誅之,聶大俠也不必太過傷心了,死者已矣,節哀順變吧。您多月也不曾出門,今既大仇已報,何不趁秋高氣爽,登高舒解心情呢?”

“說的也是。”聶雄點了點頭,大仇已報,也該放下心結了。突然想起甚麼,聶雄對來者說:“楚宏志雖然罪大惡極,死不足惜,但念在他也是有名的漢子,就好好的厚葬他吧,莫讓江湖上人對我恥笑。”

“聶大俠真是仁義的人,江湖有福了。”

就在眾人走了之後,聶雄脫去身上的孝服,大聲的狂笑。

“楚宏志啊楚宏志,沒想到我犧牲全家人的性命,就可以換回你的一條命,這一招借刀殺人,用得高招吧?哈哈哈!”

空洞洞的大宅,就只有聶雄狂笑的聲音在迴盪。

 

(2006.5.8寄自馬來西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