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村外(組詩)

在山上

 

在山上,可以聽見很多,看見很多

比如花朵之間盛開的友誼

蜂蝶們翩飛的愛情

一只山雀唱出的孤獨

在被星光覆蓋的山嶺

回想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們絕口不提那些光陰中的疼與痛

盡量保持勞作的姿勢,一如既往的平凡,執著

草木在風中傳送著暗語

一朵雲不小心泄露了天空的秘密

無需刻意安排,自有時令掌控一切

當豐收的氣息注滿山坡

和孩子們一道

在沉思與嚮往之間

等待幸福蒞臨

 

 

它有著和蘆葦一般病怏怏的身體

一到夜半便咳嗽不已

能夠和它搭上話的只有狗吠、雞鳴

它有著和清風一樣純粹的方言

總是在春天向四野送去問候

能夠聽懂的大多是從山裡走出的土著

它的想法其實很多

比如草木的枯榮,生活的疾苦

更多的時候,只能保持孤獨

與身側日趨瘦弱的小河

不離不棄,溫暖如故

高坡上,離去的親人

群居在一起

成為抵抗靜寂與冷清的最好方式

 

 

風中草木的清香愈發馥郁,純粹

幾聲鳥鳴,把影子洗了又洗

 

整座山只有我和那些沒有說出口的感概

打開一遍又一遍的嚮往

 

炊煙總是成為一種圖騰

等待彩虹與目光的神聖加冕

 

陽光攜手露珠登場

幾只牛羊就著新綠飲下雨水

 

 

人間似乎已熄滅了所有的燈火

獨留下小村這安靜的一盞

為了傾訴,我動用了所有的詞語

替你種上無法忘懷的膚色

把自己一遍一遍浸染

只留下一顆無限清涼的心

作為一名為山村守夜的更夫

把自己一縷一縷灑下

恍若灑下一粒粒光陰的種子

風作為最默契的一組

把祝福沿著窗欞

送進每一個甜蜜的夢境

不為感懷

只因那些生命中的記起

就像愛,不可或缺

哪怕如月光一樣無法緊握

 

 

薄霧籠罩著河岸

鳥鳴一聲比一聲清翠

兩岸的稻田

秧苗們在霞光中列兵佈陣

風起處,漣漪隨心

打開一個包容著一個的心事

不只從何時起

我對這環繞小村的恆河大動凡心

準備了一腔話語擇機表達

款款前行的河水

清新幾許波瀾不驚

彷徨如我,虛度大好時光

一任恆河南去

徒留憧憬與惆悵

                 2015.6.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