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驥骨奇心尚壯,

青松歲久色愈新

讀南京作家張曉陽隨筆集《秋窗雜記》 

 

我國古代藝術中,特別重視運用虛實結合的藝術表現方法。在詩歌創作上的“境生於象外”,從“言內之意”去體現無情不盡的“言外之意”;書法上的“計白以當黑”,講究“字外之奇”;繪畫上的“無畫處皆成妙境”,貴在“畫外有畫”;音樂上的“此時無聲勝有聲”,即“自然心起迴旋”等。文學是語言的藝術,藝術是人的創造活動的產物,而這個產物來自於人的思維,思維是呼喚靈感的鑰匙,它是由文學藝術家在創作過程中的具體心境所決定的。

文藝創作要求創作者主體進入特定的心理狀態,進入所需要表現的場景和人物的心理,這是文藝的真實性所決定的,也是欣賞者的美感心理所需要的。因為創作過程就是創作者與主體審美客體對主體統一而不斷契合的過程。創作者首先考慮的是欣賞者的美感心理感受,是發自內心真情交流的情感活動,這種情感不是主體於客體已有的思想、觀點或喜怒哀樂,而是作家藝術家在創作心境上對客觀物象情態的真實體驗,即進入角色。理論上最突出的代表就是:心、景、情、意、志。張曉陽先生的隨筆集《秋窗雜記》正是他觸景生情,隨感而寫,由衷感悟,動心訴說……“秋似酒,味醇厚,歲月悠悠……秋,靜候。別無求,紅塵看透。夕陽掛枝頭,歡聲笑語不休……生亦自然,死亦自然。生與死,都是世間之至理……明白了這個道理,我們又何必像其他人那樣的悲秋?”(張曉陽《秋窗雜記》“病中感言”香港:讀書文化出版社,20185月第一版)

人如草木一季春,古稀鐘聲秋夜沉。當老愁來心意冷,夕陽無限亦傷心。生、老、病、死、苦,是人們生活中天天遇到的問題,也是談論最多的課題,人們每天都在迎生送死。百年三萬六千日,不在病中即夢中。在病患中汲汲,在夢想中求索。淺淺的惆悵,淡淡的憂傷,是年近古稀之人所共性的感悟。伴隨身體狀況下降而帶來一種失落、悲感、弱者心理色彩。重陽秋霜早,己身不自曉,作為詩人來論,歲月無情,還有好多的事情還沒有完成,時不待我的緊迫感而勿需揚鞭去尋找使自己悲悼之情至哀而不傷,至痛而不驚,合乎詩人的情感所要求的快適度。中國歷代詩人的創作實踐證明:通過回憶這一心理過程,使情感經過時間的過濾,才能把藝術世界和生活世界分隔開來,從而尋找到詩人真實的情感、意境。

文章合為時而著,詩歌合為事而作,這是一種傳統的隨筆延伸。它有四個突出特點,一是尚實的創作傾向;二是觸景生情的感悟靈動;三是比興的藝術手段;四是從言內之意去體現言外之意;達到不迫不露的、委曲備至的、令人盪氣迴腸的情感舒泄,使讀者產生一種黯然消魂的心靈享受。在創作思想上體現出對現實社會的關注,在創作方式上具有濃厚的寫實傾向,在創作指導意義上突出正能量。也就是說:作家從外界物象、事象、古今人物感化,經過自身精闢獨到的見解,符合藝術家實際情感的感受後,情緒上馬上受到撞擊,想像力被啟動了,產生了放射狀的聯想,於是心中原有的有關該事物表像的種種存儲和情緒的積累,以及與之有關的思想和感情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個圍繞感受中心的情緒雲層漩渦,各種形象、思緒、感知在漩渦中進行交流、大綜合,一經靈感火花的點燃,立即產生迅雷不及掩耳的知識爆炸,從而完成了作家邏輯化的篩選和排列,導致了作家構思、遠思突破與昇華。這就是張曉陽先生《秋窗雜記》中所具有的藝術境界。

中國文化應有自己的形式,這就是民族形式。(毛澤東《新民主主義論》)。隨筆不是隨便,而是隨時感悟動筆,由隨感產生創作衝動。一切文學藝術作品,只有隨筆最真實,它沒有任何的虛構添加。這是所有作家、詩人共性內外宇宙的共振所充分傳承下來的審美傳統,因為只有感受才是產生詩文產生的土壤條件。而這個土壤條件是具有民族特色傳統的。文學創作要求創作者主題進入特定的心理狀態,進入所需要表現的場景和人物的心理,這是文藝的真實性所決定的。它所包含的情意資訊是具有民族特色的。記得我小時候看過一部蘇聯電影《萬紫千紅總是春》,劇中不論男女老幼見面時互相擁抱貼臉表示禮儀,當時農村的老百姓一哄而散;這是演的啥東西,哪有公公和兒媳見面擁抱的道理。由此可見,文學創作不能脫離民族特色和風俗習慣。因為中國從古至今的詩文寫法中,早已構成中國傳統儒、釋、道、法、墨等藝術中的重要的民族特徵。

張曉陽先生的隨筆集《秋窗雜記》中,將上世紀國家記憶“大變局中的中國”——讀中國近代史劄記,採用散文詩化寫作手法,共用36頁,64篇章,從1840年鴉片戰爭到改革開放四十年,從落後挨打到現代化社會主義強國的演變歷程如數家珍,將中國近現代史展現在讀者面前,讀來令人深感只有共產黨才能救中國的偉大真理,鼓舞人心,催人奮進!這是對國家和人民的一種責任的擔當!大家公認:凡是一部偉大或者優秀的作品,它所蘊涵的思想往往是比較複雜的,是需要作家經過長久的探討,深入的分析研究,搜集有關詳實資料才能揭示出其底蘊的。文章氣勢雄壯,愛國感情至深,歷史資料準確,闡述人物逼真,經世國史教材。文章中充分體現出張曉陽先生創作心境中冷靜與理智的作用,彰顯在創作準備階段及創作中有一個現階段修養的過程,從頭至尾始終貫穿一條,傳承紅色基因,勿忘國恥,努力建設美麗的中國,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實現共產主義偉大理想,一帶一路,共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信念。達到了影響廣泛,意義深遠,震撼靈魂,動人心魄的藝術力量、社會效應與創作初心。在精神上突然爆發出來耀眼的火花,給人以強烈的感染,啟迪人們深深地思索與靈魂深入的挖掘,化作巨大的時代精神,時代力量,鼓舞人們進取奮鬥,為實現偉大復興的中國夢奮勇前進!

每個人都是一個整體,本身就是一個世界(黑格爾),張曉陽先生的隨筆集《秋窗雜記》採取去昔今現法的寫作手法,是他獨創的一種詩文包孕性的運用造成了一種一觸即發的情勢,讓他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感和激情。歷史上的那些已故的名人志士,文學巨匠像春運機場、車站、碼頭排隊回家的旅客一樣,等候在張曉陽先生的書案旁讓他登記在讀史隨筆中,那一刻的身心自由好像被他們綁架、劫持、控制……張曉陽先生沒有任何的理由不按照視知覺的機構組織起來,完成這項工作。從心理走向角度來看,這是作家一種自我加壓的自奮作用產生的靈感驅動,把作家詩人的天性與內在需要發揮到極致的天賦效應。

作家的筆桿好比是作家心境下埋藏的一根“導火索”,一旦被靈感的火花點燃,就會引發知識的裂變爆炸,形成從有限向無限的生成輻射。藝境頓開,登高望遠。美景盡收,一覽無餘。家國情懷,匯成文化的洪流源遠流長,家族文化亦成為民族文化中不可缺少的組成部分。因為漫長的歷史文化長城都是由家族文化的一磚一石壘砌起來的。試問:那一個歷史文化名人不都是家族中的一個成員?《秋窗雜記》中張姓、王姓,歷史名人只不過是張曉陽先生對先祖的崇拜以及對母親的報恩。我不相信會有人去忘記自己父母的姓氏。高、曾、祖、父而身、身而子、子而孫……這是人倫!歲歲人老去,人間重晚晴。“老畏年光短,愁隨秋色來”(《又和九日》),詩人張曉陽先生的家族文學世家,詩文書畫均負盛名,所以從古至今多有子承父業,傳播人類文明,有些家族一旦掌握較先進的工藝,傳男不傳女的壟斷經營,歷經千百年來的傳統工藝、醫療、秘方、工匠製作等在當代依然具有頑強的生命力。

世間最美的音樂是兒喊娘,重於泰山的是養育恩。張曉陽先生當然不會忘記先祖們所留下的寶貴遺產。血緣基因學引起人們的重視與研究,縱觀歷史名人後代姓氏追論溯源,不難看出它是有決定因素。《水滸傳》作者施耐庵是孔子七十二弟子之一施之常的後代,難怪張曉陽先生將他高祖張棣翔,字楚卿,號望亭先生遺著雜詩19首,叔曾祖張其照,字四山先生遺著若干首。父親張施钜先生,一位老革命家的平生專輯年譜及晚年遺作感慨思考”15篇,晚年雜詩(十八首/組)等抄錄《秋窗雜記》,讀來令人欽佩深思。

腳底板下知民情

腳底板下知民情,走村串戶靠步行。

爸媽給我兩條腿,我用兩腿為人民。

 

腳底板下知民情,車要少坐多步行。

百姓對我講真話,我和百姓一家親。

 

腳底板下知民情,村頭莊前有知音。

農民心思我瞭解,田間小路任我行。

198699日)

這是張曉陽先生的父親張施钜老先生在偉大領袖毛主席逝世十周年的工作彙報總結,這是一位縣委常委、縣人大副主任的真實映照。老一輩革命志士不會忘記“舉國皆悲痛,淚灑九月九”,共產黨員永遠都不會忘記毛主席親自締造的中國共產黨的宗旨: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

離休有感

終日奔忙只為民,風雨聲中有艱辛。

自從去年離休後,才覺無官一身輕。

 

雖說無官一身輕,只是難放這顆心。

共產黨員有宗旨,活著就要為人民。

老一輩革命家胸懷坦蕩,心底無私,旗幟鮮明,鞠躬盡瘁,如此清風峻骨浩然正氣對後代一定產生深遠的影響。生活在這樣的家庭中,父輩的言傳身教,工作作風處置問題的方式方法,耳聞目睹,在張曉陽先生的心中早已打上深深的烙印。成為他一生中寶貴的財富和精神支柱!從《西風秋雨瘦竹》、《亂世學魂——王國維詩傳》、《從山海經到紅樓夢》、《走進眾妙之門》、《青史有淚亦有夢》、《洪靈菲傳》、《煙雨滄桑》等十多部詩文集中不難看出張曉陽先生家風祖德的薰陶,先父言傳身教的示範作用!

文有骨氣,內涵靈奇讀其文而想見其人。無論詩文論著,最重要突顯出至善至美或追求至善至美的人格來。重履踐,重力行,明心見性,知行合一,不失浩然之氣,不墜青雲之志,用作家詩人的本質特徵,體現出文化價值,藝術創造,知識體系以及特定社會責任上的特殊功能。這是中國知識份子一脈相承的優良傳統。讀張曉陽先生的作品,總是給人一種峻潔而不險怪,清新而不尖澀的美感享受。

2018.8.3寫於山東萊蕪評論家協會

 

張正瑜  作家、文藝評論家,筆名:鴻儒春秋

現任萊蕪市文藝評論家協會副理事長,萊蕪市國學研究會常務副會長。作品有:長篇小說《鴻儒春秋》、《紫光佛塔》,

作品文集《棋山柯爛》、《古韻新聲》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