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聖節

自十月的黃昏回來，走索於

低音大提琴的弦上

一步一聲，踩出不祥的迴響

暮色驚醒了，從南瓜田裡

昂首窺我

嘎聲在笑的女巫們

(許多三角形組成的噪音）

飛去廊上的南瓜燈裡開晚會

掃我的鼻尖以小帚的尾巴

新收割的甘草地上

僵立著禾堆的三K黨

幽靈群繞他們跳死亡之舞

燐質的脛骨擊起暗藍的火花

此刻此刻擦擦

此刻此刻擦擦

──擦擦

    ──擦擦

月輪升起，一聲銅鐃的巨鳴

然後是死寂，孕著不安，然後

是許多短音符的潰逃

沿著豎琴的滑梯

                                           1959.2.26夜

附註：十月卅一日為萬聖節Halloween之前夕，英美民間舊俗皆以是夕為鬼巫狂舞之夜，家家門首皆置大南瓜，中空有洞，望之如人面。第三段末四行係擬聲，宜急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