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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料水的黃昏
細煙似髮，一列火車緊貼著海岬
澹澹的寒水牽引而過
鐵軌的騷動隱隱在波上
曠闊可聞，驚起三兩隻水禽
空洞的回聲敻邈，洩漏了
珍藏的一個幽谷
在山坳秘處，深而含羞
最難防的時辰漸黃昏
所有窗口都向西所有的眼眸
霞光不可留依然要挽留
最後的絢爛逡巡在樹尖
聽半山的天籟向谷底沉澱
鳥聲把岑寂留下給蟲聲
八仙嶺寬寬的僧袖只一揮
壁上的殘曛便收過去了
茫昧中，仍有一雙眼眸
貪嗜這一盤浮金到潛紫
不忍擰亮是一盞抬燈
終於有一隻手說，夠暗了吧
便向松樹林黑透的背影
虬柯叢葉後把一盞風燈
輕輕，點燃
1975.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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