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是故鄉明  2020.10.7 中詩網

      ✦  夢渡少年江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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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你帶劍不帶劍，不然，今夜你如何引一道月華來啟開那冰冷的劍鞘，讓它在層層的夜霧中揮舞著，一如你馳騁的思緒舞成一幀熟悉的國畫，在遙遠的記憶裡，你曾來過；依然是湛湛的闊江，依然是疊疊的叢林，而江心縷縷薄霧，猶想請你飛渡千排巨浪，直奔那綠裂花爆的庭園，而故鄉的容顏便藏在庭園的深處。

少年，你豪飲不豪飲，不然，今夜你如何使月亮跌進那搖搖墜墜的杯底，趕著花影上欄杆。而怎麼趕不走你披冷凝露的影子，趁我未醉，你且嚇走所有的天籟，聽我高哼一首將進酒，哼得黃河千里迢迢湧來，那鯨吞不盡的中國之怨憤，幾千年來的戰鼓干戈，湧向我，湧向我驚惶失色的臉容，而最後竟濃縮成我手中一杯沸騰的熱淚，乾成滿肚惆悵。

少年，你鄉愁不鄉愁，不然，今夜你如何盛一盆月色洗濯一身的憔悴。夢土迢迢，是山擋得住雲，擋不住我那顆飛越的思心，是水隔得住岸，隔不住兩地夕夕的寄語。月啊！你的盈圓逼得我的鄉愁滿瀉，讓它瀉成一座朝家的渡頭，而你束束銀絲便散落成舟，載我航向那溫馨的家，重夢當年失落的童話。而你，月啊，竟也只懂在窗前裝飾姑娘的閨家，怎麼不聞我哭聲上雲霄，哭那秋風吹愁的長安城頭，哭那遍地殘綠的江南，歸不得，是我家，歸不得，是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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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破一番新夢，窗外月華霜重。

異鄉作客，忍得住花香醉蝶影，卻忍不住那撩人愁緒的皓月。少年，今夜家鄉的月色是否似你窗前的一樣圓亮，你就仰著激讀絲絲刺心的銀光，讀出故庭前的老樹，經幾風霜，卻不停繁長一片蔽空的懷念，讀出歲歲無言的古井，卻讓爬滿的菁苔畫出一種永恆的擁抱，離人啊！離人，香不香故土泥，甜不甜家鄉水。

少年啊！少年，你何不振起思念的翅膀，飛不到烽火的家園，也飛到唱絕千古的瓊宮，就攬抱一個明亮的影返來與我共醉，今夜，唯酒能醉，唯歌能醉，唯故鄉的明月能醉。

燭光的淚是悲哀夜的荒涼，而月的淚是顆顆滑落天際的星，讓閃閃噴灑的碎光照亮離人心，照亮這黑暗深鎖中的變奏。無燈之夜，你的笑靨最親切，從雲翳無意掀開你的羞態中，我聽到故鄉殷殷的呼喚，五載風霜，離家多遠，思念又滋長多遠。

寒露生石階，少年，你登不登高樓，不然如何扯一片雲遮住多事的圞月，免得夢來故鄉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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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鎮守邊城的名將，愁不愁明月映心涼，你是傲氣凌逼的詩人，驚不驚明月惹你吟，你是深閨獨守的怨婦，怕不怕明月窗前圓。啊你揮點千萬戰兵，卻揮不去一片明月清，你才華溢橫宇世，卻撩不走明月點點愁，你忍得住孤夢枕上眠，卻忍不住明月憐你影。月啊！月啊！讓我高引一首曲，一首月是故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