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身不忘為國的英雄

 


   
  1915123日伯特(Bert Schwarz)在紐約市出生。他的父親Max Schwarz及母親Sadie Rubinger Schwarz早已離開人間。

     2003
1029日伯特離家後便失了蹤。家人、親友、鄰居、警察及搜索隊伍,後來在他房子附近發現了他的遺體。

     
伯特在紐約市長大,在1941年參加美國空軍,編入第42空降部隊(42nd Airborne Division),被遣送到菲律賓前線作戰,但日本軍隊捷足先登,他們在陸上迎戰敵人。經過九十九天的苦戰,終於不保而向日軍投降。從這一刻開始,伯特的命運便失去了主宰,猶如斷了線的風箏。

     
成為日本俘虜的二十九個月,伯特被送入數不清的戰俘營,最後伺機混進巴丹島死亡大逃亡(Bataan Death March)的隊伍。日軍將美國戰俘由一戰俘營轉送到另一戰俘營,伯特乘坐的運輸船被美軍魚雷誤炸,死傷枕藉,但他命不該絕,死裡求生,被菲律賓人救起,送往澳洲治傷。

     
戰爭結束後,伯特重返美國,和羅拉(Laura Graham Gibbons)結婚,長子Rocky不久出世。美國政府邀請伯特前往日本參加戰後重建計劃,他欣然接受。前後不到一年,伯特由一個受盡折磨的戰俘,一變而成為一家日本紡織公司二萬員工的主管。其中一些人員和他成為朋友,而且一直保持聯繫。伯特的女兒Sukoshi也是在日本誕生的。

     1956
年,伯特一家從紐約市移居到郊外的Chappaqua,在那裡生活了二十四年。他們的第三個孩子WilliamMount Kisco誕生。伯特一直留在紡織工業行內工作,在紐約一家紡織公司擔任要職,經常到外地出差,往返香港與中國大陸,並短暫在香港居住過。

     
退休後,伯特協助老友Bob Macauly成立Americares Foundation,一個國際性之救援組織,並擔任理事,不久前才退下。在任內他曾前往「烽煙四起」的戰區,如阿富汗、黎巴嫩及蘇丹,運送衣物及藥品到戰地及難民營去,以減輕戰地人民的苦難。伯特進出這些危險地帶執行義務,必須具備無比的勇氣與圓滑的外交手段,缺一不可。

     1980
年伯特和羅拉移居到喬治亞州的Blairsville,隨即投入社區活動。伯特除了擔任救援工作,還參加本地一個為培育青少年品格的野地童軍團(Wilderness Scouts)。他善用他的人脈資源,為這個團體籌款,並獲得特朗普(Donald Trump)答應提供一輛巴士。伯特也參與成立兒童之友(Friends of Children)之喬治亞州支部;曾聯絡退伍軍人到學校講解歷史,使中學生認識前人為國家作出的犧牲以換取今天的自由與和平。

     2001
年,伯特已屆八十五歳之高齡,仍四處奔波,為舉辦「陣亡將士紀念日遊行(Memorial Day Parade)」出力。他邀請亞特蘭大退伍軍人組織(Veterans from Atlanta Round Table)支持,得到各方響應,在Blairsville地區終於實現了這項有意義的活動,喚醒美國人的愛國情懷。

     
伯特不幸意外喪生,但人們將永遠懷念他憂國憂民的情懷,熱心助人的精神,及樂觀的性格與幽默的態度。

                                      2018.10.19
黃啟樟


            
繪畫及寫作帶給我們的樂趣


     
妻子喜歡繪畫,但從未進過任何正統藝術學校接受嚴格的訓練,也不能因此說是無師自通。我已想不起在哪個時候開始,她對藝術產生興趣,參加素描班,從基本學起,跟過老師學畫,也到過理工學院舉辦的興趣班上課,只要不設門檻,她都願意嘗試。她一面上課,一面實習,日久有功,已掌握到一些技法,並能發揮自如。她的興趣十分廣泛,水彩、國畫、油畫、書法、陶藝、雕塑、木工、插花∙∙∙∙∙∙五花八門。在我記憶中,自從1979年她去過巴黎並逗留過一段日子之後,觀賞過法國及歐洲名家的作品,眼界大開,對藝術的興趣愈來愈濃厚,如癡如醉。

     
妻子是否具備創作天份,我不敢妄下判斷,但她孜孜不倦的學習精神及勇於嘗試的態度,我很早便察覺到。在國畫方面,花草蟲鳥,工筆山水,每樣都嘗試過,但很快便改變口味;在西洋畫方面,由素描開始,寫實,半寫實,逐漸走向抽象,而且喜歡運用不同素材來表達。我覺得她的粉彩及油畫習作比較好,尤其描寫兩個二胡樂師的兩幅舊作:一個笑容可掬,嘴含香煙,手持著弓,輕輕鬆鬆地演奏,自得其樂;一個滿臉愁容,低頭沉思,握弓撥弦,憑樂器發出之聲音消愁。她利用温暖的桃紅色來表達歡樂的氛圍,灰暗的藍色來增強樂手的愁緒,兩者有強烈的對比。我曾經被這兩幅油畫感動過,現將它們懸掛在飯廳的牆壁上,成為寒舍的收藏品之一。

     
我和妻子共同生活了幾十年,難免受到她的影響。我不會寫畫,但喜歡看畫作,尤其新派的西洋畫,對印象派情有獨鍾。我們每到一個地方,瀏覽藝術館幾乎是必備的節目,樂而忘返。她看畫會留意很多細節,比較深入,我只懂以直覺的感受欣賞,但有時不約而同,對某件作品會作出相同的評價。

     
退休後我開始學習寫作,發覺寫作與寫畫有很多相同的要求,例如「惜墨如金」。畫家說「留白」很重要,可引發觀賞者的趣味;作家也同樣說「留白」不可少,可增加讀者的好奇心。開始時没有留意這一點,以為文章愈長愈好,令人感覺內容豐富。後來才知道,若一個字,或一個句子,或一個段落,便可完整表達文意,多用的字、句,段子,便是敗筆。

     
原來觀摩也很重要,所謂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懂吟時也識偷。當然文抄公會被人取笑,敝帚自珍也要不得。多看書,尤其一些好作品,肯定裨益不少。妻子喜歡逛畫廊,目的在此。

     
我不時翻開舊作,發現不少瑕疵。原來大作家對自己的作品也時常感到不滿意。聽說美國戲劇作家阿瑟米勒(Arthur Miller)對自己的劇作《推銷員之死》曾經表示失望,在離開劇院時不願意向觀眾流露身份,恐怕被取笑。他這麼謙虛的態度,更加令人尊敬。

     
下筆成章或七步成詩都是罕見的天才。平常人作文章,下筆不但要小心思考,還要不斷推敲,直到文理通順,符合邏輯才算盡了工夫。妻子不時取出舊作修改,相信理由在此。

     
很多新派畫我看不懂,同樣很多文章我也看得不明不白。可能修養不足,未達水平,所以曲高和寡。有些文章用字很深,在字典才找到,讀起來不痛快。有些作者喜歡引經據典,成語連篇,為何不多些使用自己的語言?既親切,又有時代感。文章寫來是給人看的,可是看不通,未免可惜!

     
妻子每天仍舊在鍛練畫作,自得其樂;我也沉迷於我的文字遊戲,滿足我的發表慾。各適其適,日子過得簡單而充實。

                                        2018.10.22
黃啟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