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難

 

他把我從藏寶囊裡抽出來的

生命

拿在手中    欣賞

復欣賞

然後   以狼的眼睛

熨過我的面孔

期望我臉上有突現的

貧血

 

        1974年作品,以筆名徐高發表於西貢人人日報,

        及後獲香港當代文藝(第九十九期)重載。

 

 

2007.8.26補誌於多倫多

 

 

此詩掀起一段越華詩壇軼事

 

《行路難》也要走完餘下的里程

 

 

          拙詩《行路難》稿成寄投之時,意外地投進了越華文壇新舊詩論戰的匯點.

                                          

        《行路難》作於1974(1973?),當時以徐高筆名,稿投西貢人人日報茶座版, 承蒙該版主編何四郎先生青睞,套用他的語句   請到他的專欄裡作客?極盡地主之誼,不著邊際地,抬舉一番.猶記當日專攔文章題為:徐高的行路難.隔天惹來國學名宿趙大純,跑到報館興師問罪,何好之有?何四郎在三數天後的專攔裡,提到他當時急急把趙老拖到一旁,貼著老師耳語, 大師聞言,噢了一聲, 二話不說, 輕步轉身, 和平散去.(上述事故發生於何四郎出版《蝸廬隨筆》之前).

 

          我不知道當日越華文壇這段軼事,至今還有多少人記得起, 但我相信, 當時有留意新舊詩論戰的文友, 一定能勾起這一段回憶 .

 

          當日這場新舊詩對壘, 由新詩作者蕭飛鷹挑起, 潼毛古詩人徐英揚應戰。論戰一拖數月, 參戰者日衆,旗幟鮮明, 互不相讓。直至原子詩人巴雷以王者姿態出現, 高潮又再突起, 惹來個筆名芭蕉(至今筆者不知其誰,但肯定是當時新詩界的翹楚)的新詩人,以一代宗師氣勢請教巴雷的斤両.?芭蕉生芭蕾(巴雷)的語意,耀然紙上。萬萬想不到的是, 巴雷出招了, 一系列目不暇給的新詩在茶座版上出現, 首首扣人心弦, 自四十年代的抒情作品,至六十年代的原子系列作品,琳琅滿目, 自耳熟能詳的高山青歌詞, 以至科幻世界環遊, 都羅入巴雷的不杇詩興。

 

        卻原來巴雷,乃來自台灣詩壇,旅越設廠, (荷野2008.8.26按︰巴雷即馳名詩人吳望堯前輩,易幟前在越南堤岸白雲路投資天龍洗粉廠,他的白雲路私邸乃台灣前輩詩人洛夫、秀陶與越華詩友銀髮、仲秋、秋原(我門)、藥河、古弦,在煙硝歲月中經常交流領教詩藝的繆思盆地) 與余光中, 商禽, 周夢蝶, 楊牧(葉珊),洛夫,蓉子等大詩人齊名,卻獨創一格,打開原子科技的大門,進入詩的心臟, 令人思維角度大開,凸顯出現代詩的廣曠內涵,──但卻是律絕古詩之盲點與局限, 難以打通的任督二脈。

        

       《行路難》正好成詩於詩論戰期間,何四郎拈來搬上專欄, 在在擺明姿態對新詩的支持。但, 他身為茶座老總,又不便褊袒,是以再出爐《老薑》筆名發招《行路難》所著眼的題材, 在新詩來說,平淡一般,但對於古典詩,則向來緣慳置喙.這亦都是現代詩所以為廣大文人接受與發掘的原因──平凡的日常生活,在在可詩。

 

      《行路難》勾劃描寫的是男丁遭截查軍役證件的即景,心景,有廝則盡借題軍役,極盡敲詐自肥之能事。身份証,緩役紙,在越戰期間,就是青年男子的第二生命。沙場征戰幾人回?況越戰敵我不分!這種話題,易觸動當權者的神經,公然直陳,後果堪虞! 這種題材,自非古律絕之所長, 但卻正是現代詩的可圈點處。

 

        隱晦多出於無奈,難解的詩不一定是好詩,但卻絕可能是──為勢所迫的詩!

  

        (解讀我的散文詩《二重的繆思》題材與構思,也循這方向發展)

        

                          2007-08-26 0:00寄自多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