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回首月明中

 

不敢面對目前
我掉頭走
風聲緊張了東拉西扯
吹轉幕幕街景
車輛在高速公路
十萬火急衝向我
我十萬火急一個卸馬
錯愕在大道旁落
眼鏡飛脫了
依舊清楚見證太陽西升
幾條皺紋顫落了
脫了的牙又重新長了出來
四周的霓虹燈漸閃漸滅
星空笑了
摩天大樓脫脫脫
到僅餘茅舍田間清風明月
我施展渾身解數海陸游走
餞別柳亭從胃中吐出杯酒
一路倒馬石城
四個愛兒後先爬出娘胎
我結婚了滿抱失望
匆匆禮成
八角亭中三中石上
初戀出嫁了
多少柔情送她
兜兜轉轉一公里路三千
柳暗花明初逢驛站
正南北一家歡喜
滿目金星紅旗鼓喧天
從秀才二級直抵初中一
春風蕩漾博愛學院
騎着小綿羊左拐右彎
稻浪翻起炊煙
從自由人學校畢業
我是逃學威龍
父母兄弟妹幸福在
破漏的鴿子籠裡春風秋雨
大母倒步沙城外
擔起頭家皺起雙眉
傑老師拿着籘條啟蒙
我又遁回私塾 
去去去上學去
越過雷池北渡中區
乳臭未乾牙牙學語
爬在床隨處方便
最後哭着爬入母親的
子宮裡乖乖地
唉如果可以
打死我也不出世
兜兜轉轉

                  2017.5.6

            (見刊於乾坤詩刋2017年秋季號第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