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狺狺而去
－－寫給狗年
寂寞頓時
起於一群耗子圍攻市政府的下午
那是我要努力遺忘的秋天
一籮筐雞蛋和番茄
初次聯手參加革命的秋天
滿街的黨人，魚腥味，保險套
臉色
比所有的落葉都要絕望
而藏匿在晚報裡的多半是政客
我可不是主流派
當然也不可能是下水道的黑色支流
苦艾炒鴿子之不搭調其來有自
說著說著耗子們
又在廣場上集合了
所幸爺爺不是毛澤東
昨天一家西餐館廳烤焦了六十多顆大好頭顱
他們把責任推給
正在相互調笑的一對蟑螂是可以理解的
他們有錢
他們弄大了夏天的肚子再弄秋天
今年的蘋果又紅又脆
是誰的私生子你我何必追究
總之，玻璃碎了
才發現世上沒有一個笑容是完整的
一九九四，狗日的一年
終於狺狺而去
牠甚麼也未留下
只在我們歷史的某處
留下一窩蝨卵
1995.3
洛夫詩選『雪落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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