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也沒有說
詩早就在那裡
我只不過把語字排成欲飛之蝶


什麼也沒說

藏在一張白紙裡忽隱忽現
晨水薑花蓄了一池的淚
這麼坐等日出
暗自設想池水蒸化後能熬出多少鹽
顆醃鹹在頭顱忽焉低垂
面的空間逐漸縮小乃至容不下任何意義

無須嘵嘵爭辯
覺得靈魂比胰子沫稍重一些
可否認,我們的語言本是
河之後仍留在對岸任其暴露的一截骨頭
玩再三,終於發現
調不如琴聲琴聲不如深山一盞燈的沉默
字如釘拔出可以見血,如要
斥事物的意蘊豈不只剩下殘骸一付
灰成煙或成各種形式的存在都與
念有關
,有時是超越的必要手段,入土
後你將見到
群從千塚中翩躚而出

                    1991.8.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