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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的五角亭a073
1送早報者2擦鞋匠3餐館侍者4歌女5拾荒者
他死拉住都市不放，
都市也死拉住他不放。
1
送早報者
「昨日」沒有被斃掉
「昨日」坐印刷機偷渡回來了
那是在牛乳瓶的聲響之前
安娜還未游出臂灣之前
他的兩輪車衝在太陽的獨輪車之前
「昨日」像花園被他搬了回來
人們的眼睛擦亮成瓶子
等著插各色各樣的花
文明開的花 炸彈開的花
上帝愛看或不愛看的花
2
擦鞋匠
他與他的工具箱
坐成Ｌ型的吸塵器
坐成一小小的沙漠
在風沙裏
他的手是拉不斷的繩索
將一隻一隻運陽光的船
拉上路時
他已分不出自己的手
是帆
還是仙人掌
3餐館侍者
總是將身子彎成
方向不對的Ｖ形
讓那隻停在白領上的黑蝴蝶
飛出一位編號的紳士來
在白蘭地與笑聲湧起的風浪裏
遊艇與浪花留一些美麗的泡沫給他
對著滿廰紊亂的食盤
他摸摸那隻飛不進花園的黑蝴蝶
摸摸胸前那排與彩券無關的號碼
摸摸自己
他整張臉便被請到燈的背面
4 歌 女
天一黑
某些東西不是找她按摩
便是接受她的電療
在那一擊便著火的空氣裏
她是一隻ＲＯＮＳＯＮ牌打火機
夜是一支大麻煙
聲喉一伸
便伸成市民常去散步的那條路
那條路往前走 是第五街
再往前走 是她的花園
再往前走 是她花園裏的噴水池
再往前走 是那死在霧裏的廢墟
荒涼如次晨她那張
被脂粉遺棄的臉
5
拾荒者
為嗅到亮處的一小片藍空
他的鼻孔是兩條地下排水道
在那種地方 還有那一種分析學
較他的手更能分析他的明天
背起拉屎的城
背起開花的墳地
他在沒有天空的荒野上
走出另一些雲彩來
在死的鐘面上
呼醒另一部份歲月
19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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