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念劇場

——世紀末終審,地球··詩的演出

 

廿世紀站在絕崖上

滴答一聲    

            

            

 

落點 在0的位置

    鳥開始飛

    花開始開

    河開始流

人跑回原本 看自己

地球跑回原來

看造型畫面

 

是誰最初打下第一根樁

長出地圖來

邊緣多是刀鋒劃的

劃下一條條血路

叫世界在彈道裡走

讓炮管用濃煙畫雲

槍管用血畫河流

大自然帶著逃亡的風景

一路告到一九九九年

歲月仍在用彈片刻人像

     看導彈導航

 

廿一世紀開庭宣判

全案交由詩看管(註)

地球跑到城裡來

大自然擋住在城外

建築物圍成街口

把天堂與原野吃掉

將煙囪與地下道排泄給

           青山綠水

回到冰箱裡看冰山冰水

湧進週末的鞋印看落葉

浮在廣告堆上看流雲

追著新潮熱浪抓風向

速度趕著整座城在跑

   帶著人車在衝

肩與肩 斷層

臉與臉 重疊

即使斑馬線緩下步來

腳下也不是林蔭道

至於長河落日圓不圓

日光燈早把菜油燈

望成第一波古遠的鄉愁

 

困在密封陰冷的機器房

世界電解成一大堆數據密碼

  虛擬成沒有肌膚的影像

一不留神 人便被電動玩具

      打成肉動玩具

一起推上都市文明的貨櫃車

還來不及想起六十年代的稻草人

電腦與機件已預謀

 將人驅離肉體的故鄉

  製造第二波更遙遠的鄉愁

 

廿一世紀開特別庭宣判

複製人不能上市

詩在主審

地球跑到聯合國大廈

會場外 鳥飛起海上的

      自由神像

會場內 各種條文主張

 高談闊論大大小小的鳥籠

     長長短短的河道

就是看不見天空與大海

世界便一直開闊不出去

仍留在計算機的範圍裡

 困在地圖與槍炮的射程中

自由還是要帶證件

歲月還是要裝鐵門鐵窗

 

廿一世紀開庭終審

人與地球一致要求宣判

      詩是航行的大海

   詩是飛行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