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之外
■■■給帕斯
文字的饕餮者
嗜血的鬥牛士
握住一支筆
吞下全部的語言罷
!
把每一行字都化成欲望的音符
敲擊真理
!
讓時間消失
讓藍色的夜空更藍
讓脆弱的肉身發出琥珀光
待遺忘的遺忘
凝固的凝固
看哪
又有新的詞語誕生了
詩人,
放下你的筆罷
生命不只是一本書------
宙斯的饗宴邀請的不只有莎士比亞
後記:
通過語言, 人生更豐富了,
也因為人生更豐富了,
語言的局限性也越來越明顯.
多年來我一直很喜歡帕斯,
一向認為他是二十世紀最重要的詩人,
文學家之一,
近日, 從大陸版的諾貝爾獎作家叢書—太陽石中,
讀到言語一詩,
原作切入角度獨特, 結尾卻被
詩人
/ 讓它們吞下它們的全部的語言一語中的意涵破壞,
殊為可惜,
原詩為----
讓它們轉動
/ 揪住它們的尾巴 ( 尖叫吧,
妓女 ), /
抽它們,
把糖果塞進順從者的嘴裡.
/
吹鼓它們, 汽球, 扎破放氣,
/ 吸它們的血和骨髓, /
把它們吸乾,
/ 把它們那東西閹去, /
用腳踩它們,
放蕩的公雞, / 扭下它們的脖子,
廚師, /
拔掉它們的羽毛,
/ 割開它們的
肚皮,
公牛, / 母牛,
把它們拖出去, / 處置它們吧,
詩人, /
讓它們吞下它們的全部的語言.
是的,
語言的重要性無庸置疑, 但無論是語言或全部的語言
都不是詩人的全部,
也不應是詩人的全部!
可嘆的是,
二十世紀的詩人卻顯然過度重視或依賴或迷戀語言了
(
這也是現代人日趨物化的一個實例 ), 在以文字魔術師自許
或自得的同時,
和人間大地的距離則越來越遠, 其中的得失,
在世紀交替的此刻,
我們這一代的詩人若要讓手中的筆,
頭頂的桂冠繼續發光,
何妨先放下來, 重新思考,
再做出發!
------時至今日,
文學反應的豈只是時代而已!
2007.3.12寄自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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