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孩子學好華語

 

某日與友人閒聊天南地北,其談吐甚風趣。但當話題一轉,提及有關孩子的學習問題時,他臉色即嚴肅起來;謂其最重視的是讓他們學好民族語言,兒女受他陶,勤奮向上,成績頗佳,進而較深刻地認識中華文化。語帶自豪,我亦被他感染到。

……

我不算是一位稱職的好父親,自慚沒本領讓孩子們過上最起碼的舒適生活;某些場合,我更未能滿足他們的基本需求。或許因此,對兒女,我總是產生一份歉疚;亦因這,對他們很多時我難免有些適當的遷就(妻就常說兒女被我慣壞了)。然無論日子怎樣艱辛,我都設法讓他們把越語課程唸好之同時亦學好華文,英語則隨其所好了。

友人的話令我不禁憶起孩子們補習華語的過程,那段時間讓我有機會結識多位華語教師。

幼女曾在范文二(啟秀)學校唸雙語,下午才讀華文,有一回正值放學時,天下起傾盆大雨,妻不慎在淹水的門前弄跌了車匙,害得我即時放下工作,老遠的從第三郡趕往。後越文初中時轉校,早上在舊址讀華語,有次半途車胎被刺穿,不意在機車修理店遇著位熱心人,為怕孩子遲到而自告奮勇載其到校。當時妻沒聯絡我,回家告知著實嚇我一跳,撥老師手機不通,我們旋即趕至學校,妻急忙衝上教室,所幸人正上課。現每次提起,仍心有餘悸。

晚間我則載其兄姐到麥劍雄(現為越中)華文中心就讀(他們曾有一段時間在范文二(啟秀)學校分別上過華語早午班),回家途遠,在等其放學時,我唯有到處串門子,或約朋友到咖啡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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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們後來在不同的環境及按其程度繼續攻讀華語,令我欣慰的是,他們大學畢業後各找到份頗像樣的工作,非高薪卻算穩定,其日常業務中離不開它。

教人遺憾的是,某些家長對兒女缺乏信心,怕越文課程繁重,殊不知卻讓孩子錯失學習良機。此類人我認識不少,其中就有我的親戚;我已替其孩子選好地點和時間,後為上述緣故只好作罷。更有的較崇尚英語,認為其“獨步天下”,全球通用,學好它就處處佔優勢,且顯得“高人一等”。當然,多懂外語有利無弊,但不能因這而自作主張,剝奪孩子應有的權利。

孰是孰非,見仁見智,但我還是傾向應讓下一代學好民族語言。

該讚許的是某些華人子弟,在安排好越文功課之同時,尤能把中英雙語學好。這當然關乎很多客觀因素,其中包括家長的教育觀念、環境、時間等方面;但最重要的,乃為孩子的天資及其吸收程度,我們只能羨慕,不可強求。

2020. 6. 21

刊於『文藝季刊』第三十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