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騰的馬

冬去春來，一年復始萬象皆新，世界經濟灰霾暗湧的一年轉瞬已隨風飄過去了！希望屬於「金馬」的一年，經濟奔騰躍進如萬馬奔騰勇闖重重阻撓，一切馬到功成。

馬──在中國曆法的十二地支中屬「午」，在十二生肖中排行老七；午時亦是一天中陽光最灼亮的時刻，陽光猛烈則陰氣不存，所以古代對犯人執行刑罰都定在午時，古有「午時三刻推出午門……」之說。

馬──也是人類最忠實與接觸密切的動物之一，在古代，不僅拉車、載物（背馱）、代步的坐騎，甚至上戰場或是近代供人們娛樂的所謂「馬戲」，牠與人類的生活配合和諧，就有說不完的情緣，牠記憶力強，從成語中的「識途老馬」就證實此言非虛；與「馬」拉上關係的成語故事，如：「馬遇知音是伯樂」、「世有伯樂，然後有千里馬，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這句伯樂與千里馬看似矛盾，實則表露了兩者的息息相關。用馬來形容一些事物，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天馬行空」，形容一諾千金的「駟馬難追」、「快馬加鞭」、「風牛馬不相及」，廣東流行的一句諺語：「馬死落地行」──它勸解人們遇事要隨機應變，另一句「騎牛搵馬」形容不需著急，等候時機到來便可發揮；「拍馬屁」、「馬不停蹄」、「心猿意馬」、「懸崖勒馬」、「馬首是瞻」、「汗馬功勞」、「馬革裹屍」、「人仰馬翻」、「馬到功成」，氣勢如「萬馬奔騰」，其中有一句「馬上風」就不能隨便用！等等真是難予一一枚舉！

今日社會科技突飛猛進，馬匹在很多方面都已退役了，很多機械代替了馬匹，話雖如此，但牠仍活躍在人們的日常用詞中，例如一部車輛的衝力是多少匹「馬力」？機車叫做「鐵馬」，騎著機車在路上搶掠的匪徒稱之為「馬賊」，因為上世紀初葉以前，中國政治與治安都陷入混亂狀態，土匪都是騎馬出沒的，有「山東響馬」之稱。馬亦給人娛樂與賭博，佔地廣闊的越南南方富壽跑馬場，百年歷史滄桑，現時已徹底停止活動，面向黎大行街的跑馬場大門，一隻銅馬仍高高屹立在石躉上，但牠的姿態並非昂首奔馳，而是俯首漫步，令人猜不透當時設計塑造的含意？（見圖）

馬──若能馴服、就是一匹良駒，牠給人類帶來很多方便，尤其在古代；若果牠是一匹甩韁野馬，獸性難馴的癲馬，那麼牠的禍患就難以筆墨去形容；在上世紀，越南尚未統一的堤岸（胡志明市），曾有一名叱吒另類社會的大哥大，就因其所作所為令人髮指，故有「癲馬Ｘ」的外號，當時附近居民談「馬」色變；自南方解放後此「恐懼」才徹底煙消雲散，還居民一個安穩的生活環境。

    說到畫馬的藝術，從歷代留存下來的畫作，就可推測到馬的重要與當代國力的興衰強弱；例如唐朝初期國富兵強，當代畫師畫的馬匹，集健壯、驃悍與華麗於一體；宋朝就較重文輕武，所以宋朝畫師筆下的馬並不驃悍也避去華麗，至南宋末年國勢日衰，當時畫師龔開畫的馬是瘦馬，乃是藉馬比喻國將亡之傷感！在中國歷代畫馬的名師中，最為人所耳熟能詳的就是清康熙五十四年（1715）來中國傳教的意大利米蘭人郎世寧，他歷任清朝三代皇帝「如意館」的畫師，郎世寧亦是一名建築設計師，當時興建「圓明園」亦曾參加設計工作，從該園建築風格就足以證實，郎世寧畫的「百駿圖」，百匹駿馬散遊在遼闊草原上，馬匹的姿態神情各有不同，還有「洗馬圖」，都是傳世佳作。於1953年逝世的徐悲鴻，他存世的畫作不勝枚舉，最著名的「奔馬」、「春郊立馬」、「柳馬圖」等都成為後人互相饋贈（複製品）的禮品。近代，曾於上世紀６０年代初來越南胡志明市（堤岸）第五郡「南越中華總商會」舉行畫展的中國抗日名將，文武全材的葉醉白將軍，他當年即席揮毫的畫作，雖已時移世遷，筆者仍印象深刻他的「雙駿奔馳圖」與「萬里長城八駿圖」（見圖），尚留存在本市，他一生戎馬倥傯，是黃埔軍校第七期的畢業生，他的畫作專長於馬，有「天馬大師」、「天馬之父」的美譽。三位畫馬名師最長壽亦是他（1909-1999），高齡99歲，郎世寧78歲，徐悲鴻只有58歲。

2012.1.21初稿    2018.10.30 寄自越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