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白髮

 

為了生計而遠走,無法接納蛙聲的挽留。把鄉情與親情,裝進行囊。揮別故鄉時,永世忘不了,母親站在村口,那風中飄動的白髮。

 

母親如一簇梨花的白髮,在我的回眸中,飄舞成一個堅毅執著的手勢,指點著我生命之舟,在意識、欲望與感官的潮海中,不會迷失航向。

 

母親勤勞善良,手足胼胝疊生;母親拙辭訥言,心裝苦澀月光。她的血緣緊綰莊稼。我以她的白髮作證:她能品透,高官的兒媳婦,為何駕著“寶馬”名車,趾高氣揚使歹泄怨;她能理解,富商闊太有時怡然自得,更有時惴惴不安;她能諳曉,臉如牛奶的二奶,為何能夠虛弄情色地嬌嗔柔纏;她能悟通,風姿綽約的靚女,為何煞有膽量地縱橫情場而牟求暴利……

 

母親的命根,深扎在樸實無華的壟畝,她跟稼穡生死與共。在稼的翠綠和穡的金黃之輪迴中,在跟真善美並肩固守道德陣地的格鬥中,她的青絲已變成了白髮。母親時時循著踏碎醜惡的阡陌,登上靈魂的高地,指點生活,燭照滄桑。

 

母親的白髮,獵獵飄展成我生命的旗幟。在歲月起伏跌宕的驛路上,以高昂招展的勢態,留下永不泯滅的血紅心痕。

 

    母親的白髮,染綠了我生命的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