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夜的流螢

在他髮上,巡迴如篝火

獵戶星落向荒原的

背項,木葉和露水的

悉索,馬蹄敲踢原始

的迴響

那夜,浪漫的

月色灑落蛇衣上

他是個穿蛇衣狩獵的少年

 

2

一隻白狐 ,不經意的

將影子投落一支箭身上

然後      牠驚覺那是蛇

也是蘋果   牠想

牠想爬出伊甸園的禁牆

 

3

那女孩是狐的化身

她是雪

 

那少年是蛇的蛻形

他是火

 

是月蝕

在浪漫的風褢,吃著夜

也吃著白天 

 

是一株禁果的蠱惑.

一剎焚升的剌激,是火

慢慢的溶解著雪

 

4

燈亮時,酒都暖過

一只高腳杯在他掌中

擎起,幌盪的琉璃

幌盪眾多蝴蝶夫人的假面具

 

那是個化裝舞會

 

一美麗貴婦的素手

在他掌中,另一隻在他肩上

他在華爾茲和杜松子的

酒精中,旋著

 

 

 

5

一張琴,她彈著

彈著時間的步音

 

之後

獵戶星再升起

自那個盤古的夜

 

她以一種伊拜月的跪立

望著月亮逐漸失血

 

一張琴,她撫著

撫著時間的屍衣

 

之後

無月的的夜

幾斤風聲像喪 

沉重的捶敲

她關閉的唇

 

6

猶之箭的逼近   滿山

的鳥鳴   在絡繹的

馬蹄中

隱去

一彋野史

乃一張白狐皮

他細心拾起   讀著 

 

然後

停在那頁浪漫的

狩獵季的夜

 

然後

一種男高音泫然升起

自他眸中沸騰

且唱成絕響

 

馬蹄聲漸漸

 

 

註:這首詩在一九七五年投稿給「創世紀」詩刊,後來因越南解放沒有和外界聯絡,不知道「創世紀」詩刊有沒有刊出。原稿卻被遺失了,直至1990年越南政府開放,憑著記憶再將此詩重寫,在此間的「桂冠文藝」版和美國的「新大陸」詩刊發表。有一次在銀髮兄家中看到創世紀的詩目錄年表,才知道此詩已在「創世紀」詩刊刊出。這首詩憑記憶重寫和「創世紀」詩刊刊登的想必有一點出入。

 

寫于一九七四年。

曾刊台灣「創世紀」詩刊

解放日報「桂冠」文藝版

美國「新大陸」詩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