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在江南十月初涼

中國旅遊（之三）

   抵達廣東揭陽高鐵站為晚上九點半左右，大表嫂的兒子許樹發表姪與他兒子阿洲（志威）女兒小妹丹婷開車到揭陽火車站接我們。幾年不見阿洲現在已是兩個孩子的爸啦，哈！

途上大家在錫場“魯弟牛肉店”吃牛肉燒烤。這是一家以鮮美牛肉名馳遠近的館子，由於早些時候在鼓浪嶼吃過東西肚子還是有些飽，剛開始吃烤肉時又不小心咬傷了舌頭流了不少血，所以我沒再吃什麼。

    回抵浮山國道一旁許厝樹發家已經深夜十一點。

    時間過得好快，一轉眼已經七個年頭了，阿洲的誠志商行面市部沒多大改變，除了外面看來風光不少。我們先在前廳坐下泡茶及休息一下，之後拉了行李回房間休息。

    這趟我們還是住在大院子後樓：小么美雲睡在第二層的房間（這房間原來表姪樹發夫婦的睡房，不過他們已搬到前邊大樓）；我及內人、兩個孫子則在第三層兩個房間（以前每趟來作客都住在這其中一個房間），後樓大窗朝向一塊園地，園裡種植好多棵桂圓樹，碰上桂圓時節花香陣陣隨風輕送，特別是清晨天尚沒亮一群早醒山鳥已跳躍枝椏間，吱吱喳喳叫聲滿院。我很喜歡聽鳥兒啼聲，曾用手機錄音了起來，有時候開來聽聽，可是大表嫂卻說：「大清早嘈死人啦！」

    記得有一次回老家，由於來到浮山村時已經深夜，不想打擾大家，我們便在附近一家賓館住下，第二天大清早大表哥聞訊馬上來到賓館把我們一團人“押”了回去。

    我們兩個家庭算是至親親戚，大表哥的父親（我二舅）與先母是胞兄妹。大舅二舅阿姨先後離開家鄉“過番”去。離家鄉時先母還是一個不太懂事的女孩。大舅去了金邊（柬埔寨）、二舅及阿姨到暹邏（泰國）。先父母則於西元一九四八年十一月三日（農曆戊子年十月初三日）離開家鄉到當年還是法屬的越南南方西貢。大表哥兩耀是大舅的長子，在金邊出生，在很小時候便被“水客”揹返大陸“承接香燈”，所以在老家人們都叫他“番仔耀”。

    大舅在紅高棉統治柬埔寨時候失蹤了，二舅則曾於上個世紀八十年代與阿姨一個兒子“必猜”來到越南與我們相會，我永遠不會忘記兩個老人家相會擁在一起老淚滿頰泣不成聲那一幕，相聚匆匆一別已相見無期，後來我曾多次赴泰國，那時二舅已經去世，只有見到阿姨及阿妗（二舅媽）也見到芝龍、明輝……幾位表兄弟，大家都很親切要好。

    芝龍是阿姨次子，大表哥“阿油”長年住在寮國，他在那邊開採木材，並聽說有了一位寮國老婆。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面。

    每趟到泰國都是芝龍表哥開車到機場接我們，也會載我到曼谷“唐人城”買禮物送給我們，他買泰國很出名的飯焦餅和臘腸。表哥芝龍開車又快又兇，泰國車子靠左邊走，好多次急拐彎時我以為跟別個車輛碰了，真的提心吊膽，他若無其事！

    十二年前，一次到泰國參加世界林氏宗親聯誼大會，我與表弟明輝見面，並一塊去看芝龍表哥，他不在家，家人說表哥被他女兒接去了。原來近年表哥患上老人痴呆症（Parkinson）。一切生活起居都要有人照顧呢！

    我想如今老一輩都已先後辭別滄桑塵世——而一個饑餓戰亂、病疾死亡、庭園荒落、家庭破裂、妻離子散、充滿噩夢般的黑暗年代也已走進斷史殘章，不忍舒卷再讀！

十月十一日（中國第五天）玉湖林厝林氏公祠、湯南隆煙羅定昌公祠

    “大弟”負責開車載我們，“大弟”是我表哥大女兒的兒子，每趟回老家省親他都給我們當司機。現在他是國道旁一家洗車行老闆，專門為客人大型載客車及運輸車服務。

玉湖林厝林氏公祠沒什麼改變，祇是我們來時相迎祇有稀落的幾位宗親，更驚見竟然都是一些不曾熟悉的陌生面孔，談話間知道多位老一輩的宗親已都先後遠去，餘下的幾位由於老邁體弱行動不便所以沒法趕來，我深感惆悵，只七個年頭便走掉這麼多位宗彥！我的表姪輩忠信夫婦及他胞弟的女人兩年也離世了，唉，人生無常，奈何！

辭別林氏公祠諸位宗輩鄉親我們往隆煙柵子“羅定昌公祠”。

    “大弟”邊開車邊問路，彎彎曲曲大路小徑轉來拐去，找了半天才抵達目地。此來目的乃是希望能夠尋到先祖父的一些訊息。（先祖父乃羅姓人氏）“定昌公祠”奉祀羅氏二十四世祖定昌公的祠堂，位於廣東省豐順縣湯南鎮隆煙村柵仔，修建於民國十七年（1928年）祠堂坐北朝南，總面積約三百九十平方米，整個祠堂柱基都是以麻石打造，正門上額有一橫匾“安昌公祠”四字，字體蒼勁有力，左右兩側置石鼓兩座，祠堂屬雙座建築物，磚木結構。兩進一天井，天井中間置一棟拜亭，雖然年煙日久但正堂和兩側牆壁的壁畫依然清晰可見！

百年風雨霜露，如今的“定昌公祠”已難保昔日歷史光環，牆壁不少地方石灰削落，露出裡面磚塊，雖然掛上文化保護建築，祇是祠堂內可謂空無一物，開門讓我們進入祠堂的那位阿姐告訴我們說因為乏人看管，神甕之擺設如香爐燭台之類都失落了，而對我問及先祖父家族卻一無所知，她熱心找來一位九十多歲但體魄還是很壯健快捷說話聲音宏亮的長者。我對他說清楚來意，可是他表示先祖父是百歲以上的人又沒有名字也不知道是那一房，沒法尋找的。

    我表示感謝告辭，這些年我曾多方尋覓先祖父家族訊息可每次都是失望而歸！

    時已晌午，我們在豐順縣一家叫“錦記”的快餐店吃午飯。

    這是一家比較有名的客家美食店，他們的新鮮椰子雞湯、捆粄、腸粉、牛肉丸粄湯……都蠻可口，深有梅州客家人風味，也是以前我們一直都沒有機會吃到的美食。

    吃飽了我們回家休息，下午再出發另一個地點。

月城雙河象頭村林氏公廳、坪上村

    下午三點我們再一起出發，前往揭陽市藍城月城雙河象頭村林氏公廳——玉湖林厝創基先祖處士公一脈源出於此。

    時隔七年重來，公廳沒有什麼變化，倒是公廳外修建了一個小花園，園內種植花草和鐘花蒲桃樹（cây hong loc )。而兩邊各有一個鋅鐵板蓋蓬長形亭子，及兩排石椅供大家休息聊天。

    公廳裡沒有人在，一位宗親請我們悄候他去找林木雄宗兄，走進公廳，裡面東西有點絮亂，似乎平時沒有專人管理。

    木雄宗兄回來了，他把我們請到公廳右旁一間房子與諸位宗親相晤，大家在這𥚃喝茶，聊了半小時，告辭前大家一起在公廳正前面拍照留念。

    接下來我們前往坪上村拜訪我另一位親戚林瑞喜。以前我一直搞不清我們之間的關係，原來他們是我二姑的孫子，石門池的林鳳珠表姐便是他們阿姑，坪上村直屬玉湖鎮，它之地理特點就是坐落四面環山，村民自古以來靠著種植茶葉謀生，坪上綠茶聞名遐邇，也曾出口過外國去。而坪上古代多為客裔居民，但由於地處揭陽、潮州及梅州交界點、歷經各個時代與鄰近潮籍族群的婚嫁關係，如今潮州話已經變成坪上地方通用語言。

    坪上村以劉林兩個姓氏族裔的主體族群，過去曾有過輝煌時代。不過如今隨著潮流趨勢，坪上不少年青人走向外地打工去發展，留下來的多是老一代及婦孺孩童。

    還記得二十多年前，我與大兒子偉川曾來了坪上一次，見到一位表哥。那時他年紀六十多歲的樣子，身體健康不很好，走路困難，要用手拐。見到我他非常激動，我們還拍照留念。

幾年前我回老家時瑞喜的妹妹林碧華曾到浮山許家和我們相見。

    坪上“石子溜”海拔1144米，是揭陽最高山峰，山勢壁陡且長年被白霧籠罩，風景優美，山上更有狐狸、野豬、山羊、野雞、野兔鳥類……等多種動物棲息。

    林瑞喜的家並不難找，祗是車子沒辦法開到門口，我們必須徒步走一段有點斜坡的水泥路，我見到林瑞喜夫婦與一個身段胖胖相貌也好像她老媽的女兒，但他妹妹碧華不在家。

    本卻值這次難得相見機會我盡力弄清楚一些有關我們家族之間但我還不瞭解的事情，可惜林瑞喜也祗能提供那麼一點點的資料而已，使我感到很失望！

    二零二四年十二月十五日寫於南國守德芒果園小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