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拾37年的雁音

 

(一)

 

  2011年10月的一個深夜,電話鈴響,提起床頭的聽筒:“為安哥,我是嬋菊!”一陣驚喜,37年失落的雁音竟意外地傳來。“為安哥,我在澳洲,好幾次給您電話都不通,經過查詢、補充,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今晚可以與您通話了!”

仍然是當年款款深情,已經是六十歲開外的人了,聽筒裡,我還是聽到妳那十八、二十的聲音。37年好長的日子啊!

1974年妳回台灣後就一直音訊全無,三十年來我問了不少朋友,都不知道妳的去向。樂成是知交,是最熟悉妳的人,他的攝影會、他的合唱團都有國際性交流。可他每次回越省親,我追問妳的蹤跡時,他都無奈地攤開雙手,給我一次又一次地失望。

我不會忘記妳初到台灣輔仁大學給我和樂成寫的信,因為信肉錯放了信封,至令我和樂成由不相識而成了莫逆之交。

我更不會忘記1969年,妳輔大回來,就冒著瀰漫的硝煙,跑到老遠的邊疆去探望我們。那年我們在承天的一家小學校上課,同事們都是順化師範大學的實習生。妳到來的第一個星期天,我們結隊到大學宿舍看鄭功山,他在這段時間,每天手抱吉他,譜寫反戰歌曲而出名,可大家一見如故。

那年,在沉寂的教學生活中,妳給我們這班年輕老師帶來不少歡笑;那年,在承天省的嚴寒中,妳給我們這班年輕老師帶來溫暖!

 

(二)

 

2011年春,樂成趁回會安集會之便,帶了太太同行。嫂子離開西貢30多年了,第一次回來,我們陪他遊安平街舊宅,問候街坊、朋友。然後到西貢去遊大教堂、到白騰河畔去瀏覽、攝影。在離開西貢的前一天,得到摯友歐陽夫婦的陪同,漫遊安東市時,嫂子買了回中區探親的一些手信。據樂成告訴我,他這次的行程是先到芽莊探望吳月老師,到順化去看看他的姐姐,然後才回會安老家。他這次要帶妻子遊遊河內、沙巴、下龍灣,然後去寮國經柬埔寨回美國、

2011年3月天的一個黃昏,我和歐陽夫婦送樂成二口子到“和興”火車站,在候車廳聊天時,樂成才急急地告訴我,已經有了妳的訊息。他是去年到澳洲雪梨探望他大哥時,才偶然遇到妳。他打開記事簿把妳的電話和地址都抄了給我。並要我十萬火急給妳寫信!

回到家裡,我半信半疑,把妳的地址在三端詳,第二天就給妳發出一封快信。時光在等待中一天天溜去,快半年,全無音息。我自問:是否地址有誤,投去的信,早作“紅橋之浮沉”?心有不甘,可又奈何?

正如妳所說:皇天不負苦心人,遲來的雁音總比無的好,妳告訴我,收到信後想立即回覆,可幾十年未執筆,舉手千斤,想用電腦,可家中沒有中文版。還是打電話方便,找來樂成留下我在西貢的電話,卻又一次次地撥不通。就這樣地耽誤了很長的時間。

37年有好多事要問,37年有好多事要談,妳又怕我疲勞,再三問候我的健康。

“70歲的人了,可我還年輕,還健康。我有足夠的精神與妳長談。:我調侃地。

於是事業、婚姻、生活、兒女,我們都彼此作了報告。37年失落的雁音重拾;三分之一世紀的尋尋覓覓,總算我的紅顏知己別來無恙!

                                     2013-3-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