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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外甥女
人生在世，生離死別在所難免。約在半年內，我竟然經歷上述兩種場合，去年9月喪母，今年2月，自小看著她成長的外甥女又隨夫赴美定居。生離尚有重 逢的機會，不過，相處廿七載，一朝離別，總不免有些心酸和依依不捨之感。那天機場送別的－幕，猶如昨天般，其實己過了兩個多月，知悉她也逐漸習慣異邦 的生活環境，我亦放心了。
嘉敏出世後，便寄養在外公家裏，小時候，她十分聰明，記憶力又強；剛滿周歲，就會行會講還會唱歌呢！那時，第五郡文化宮（即大世界）設有一個小 型舞臺，專讓小朋友登臺表演，唱一些托兒所教唱的兒歌。每晚，都有很多家長，帶著小孩子來湊熱鬧。由於多人參加，要先掛號按次序上臺唱呢！每個小孩 登臺表演完畢，都獲分發一個汽球或幾粒糖果，小嘉敏就是其中一個“常客”。每晚吃過飯後，她便嚷著要外婆或阿姨們帶她去“登臺”。由於她外表生得矮而肥胖，膚色黝黑，加上一頭又短又鬈類似非洲黑人的髮型，穿著一條短裙，腳穿 一雙高跟屐，毫不怯場的表演和咬字清晰，令小舞臺的司儀對她另眼相看。經過幾次上臺後，她不需先掛號，可以隨到隨唱，令小嘉敏信心大增，穩定了她每晚都要“登臺”的決心，除了下大雨外，她幾乎晚晚到場，絕不缺席。
見她對唱歌很有興趣，於是再進一步教她唱一些時代曲和生日歌，只需教幾遍，她便會唱，她的聰明確令人驚嘆！她父母更視她如寶貝，每次參加婚宴或壽宴，都帶她同往，讓她當場獻唱助興。當她站在小孩高椅上引吭高歌，很多人都被她的歌聲吸引了，連在場的服務員也忘形地望著她。只因她僅二、三歲，卻完全不怯場，也不害羞別人的目光，只專心地有板有眼的唱下去，再加上一些可愛的表情及動作，也難怪成為引人注目的焦點。
她七歲那年，由我親自教她與志強（她的弟弟，六歲）學唱粵劇“竇娥冤’，主題曲之“十繡香囊”，那時她和弟弟根本不懂中文，完全是念“口語”和靠記憶來學，不到一個星期，她就學會唱了，而且連她弟弟唱的那部分歌詞也學會了，記憶力之強由此可見。此曲是男女合唱，故此每天我都抽出時間教她兩姐弟，先是一句一句的讀，背熟了，才教唱，後來還錄了音呢！每當我聽這盒錄音帶時，她那稍為“老氣”的語音和弟弟那副稚氣未脫的聲音以及兩人合唱的神情，又再湧現在我腦海中。
由“一朝驪歌高唱，別離滋味，我怕初嘗”到“妻呀！你莫愁張敞，會變心腸……”這段不算短的歌詞，對會唱粵曲的愛好者來說，可能很容易應付；但對只有六、七歲、中文也不多識的小孩來說，可就難度較高了。最後她倆還是學會了，而且唱得不錯呢！
從小學至高中，她的成績都是第一名，除了在四年班考第二名外，而那第二名令她傷心哭了多次，好勝的她從此更加倍努力，所以往後的學期．第一名又穩握在她手上，沒再讓他人奪去。在學校裏，她是老師們眼中的好學生，同學們心 中的好榜樣。在家裏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外公外婆及姨姨們的心肝寶貝。可謂“萬千寵愛在一身”了。這也難怪大家那般疼愛她，若你身邊也有如此一個精乖可愛的小孩時，你能不疼愛她嗎？雖然她也有讓人生氣的時候，尤其是那份執著的個性，往往令我們啼笑皆非。但又奈何她不得，只好苦笑。當她讀小學一年班，每天，她起床後天還未亮時，就“天下太平”，如果天已亮了，哈哈！那就大件事了，她會立刻放聲大哭，口中說個不停：“遲到啦！老師會打我呀！”什麼也不做只管哭著，任何人勸說也不聽。起初，我們都被她弄得一籌莫展，又不能打她，因為她一向上學沒有“刁蠻”呀！現在她怕遲到受罰，不是想偷懶逃學，而她年紀尚小，不知一年四季有‘晝長夜短、和日短夜長”的區別，見天亮了，就以為過鐘啦？會受罰才哭呢！我們又怎可教她嘗“藤條”的滋味呢！
到此地步，任由她哭，強抱著她去上學，一路上她還在哭，可是一到學校，見校門未關，還有很多學生正在家長的陪同下上學，她才收聲，放心的笑著走進校門去：自此再碰上這種情況，我們只管快手幫她洗臉換衣服，然後把她抱去學 校，只要還有學生上學而校門未關，她就會立刻收聲自動走進校內。以上是她固執的一個例子，下面又是教人哭笑不得的另一例子。她一向怕血，所以每次跑路跌倒時，爬起身的第一個動作就是雙手不停的擦著膝蓋，大聲呼叫“流血啦！”且哭著，等大人替她觀察沒有流血後，她才睜開雙眼去看，當證實真的沒有跌破皮膚流血時，她才止了哭聲，站起身來繼續跑。如果真的流血時，要趕快替她止血，否則她就不停的哭，直至她看不見血了，才肯不再哭。
嘉敏從小到大，都是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由於太多人疼愛她，所以少不免造成她的性格有些任性和愛發小姐脾氣，幸好當她發過脾氣後，知道是自己不對，她會向人道歉。雖然如此，那也是不良的性格，因為家人可以容忍且原諒你的不是，如果未曾與你相處過，動不動亂發小姐脾氣，別人又怎會忍讓你呢？所以我在此奉勸你，現在你已有自己的家庭，凡事都要用腦一下，對翁姑、小叔及小姑們，更應學會彼此尊重、關懷，盡量收斂小姐脾氣，以免大家難堪，把關係弄壞了，吃虧的還是你自己呀！凡事要忍讓，別意氣用事，丈夫是你由初中認識至高中的男朋友，兩人溝通絕無問題；與翁姑及小叔、小姑的相處，只要你肯付出真誠與愛心，視他們如同雙親及親弟妹，你是聰明人，相處日久也不成問題。阿姨在此祝你永遠幸福快樂，更期盼在不久後，你抽些時間回來省親，因為大家都很掛念你呀！
2010.12.2 寄自越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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