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早逝的臉
∼乍然想起Ｙ。Ｈ∼
露天咖啡店的咖啡桌上
咖啡杯裡咖啡內的冰塊
是沉澱中冷卻的歷史
在匙羹攪拌下
再次泛起激盪
我們圍坐在尤加利樹的涼蔭下
晨風掠過鬢間的泛白
在訴說往事如煙如雨
我們正辯論一場戰爭
當年的，對或錯或正義或罪惡
長桌旁始終空著一張椅子
似乎在等待一個期望
驀然你的面貌從四十年前走來
從戰爭的廢墟中
從令人顫慄的戰場
大家都緘默了！那張早逝的臉
那個當年灑脫的少年
在時光的隧道中穿越過來
你是存在空氣中的
存在于我們每個人的記憶裡
猶如眼中滲入的沙粒
不揉難耐，再揉眼眶淚落
總有離別時刻
像季節轉換春夏秋冬
總不能把你遺忘
從湮沒的年代，又再次
把你扯進我們的第三空間
手與手緊握一起
像少年時我們曾經
又像枯萎的落葉
現今隨風飄逝
我們的晚景猶如殘餘的灰燼
嬝嬝冉冉繼續冒煙
微弱的火星像西下的夕陽
該落幕時總要落幕
該結束的戰爭也要結束
該離去的你泰然離去
該活著的我們安然活著
譲天依然是那個天
讓地不再是那個地
註：美國城市社會學家雷。以歐登伯格說：有餘暇常會到附近的咖啡廳，
酒吧或理髮店和友人聊天的聚會交流場所稱為”第三空間
＂。
(刊于2013/02新大陸詩刊第134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