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析越華詩人刀飛幾首現代詩的意象

 

廣西師範學院 文學院教授  謝永新  張桌宜

 

2017.4.15披刊於越南華文文學季刊第3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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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象是詩人通過審美思維所創造的融會主體意趣的藝術審美形象。越華詩人刀飛(李志成)的雲炸成碎片》等幾首現代詩,運用擬人化的手法描述了生活化的意象,將民族的、人類的生存的現實關懷與個體生命的價值體驗凝聚於意象之中,自覺追求意象內質的充盈與豐厚,意象內涵的深沉與內斂,形成了一種深度的意象象徵模式。

 

雲的意象:

雲作為一種自然事物,本是天空中所常見的。然而雲的虛無縹緲,變化多端,卻又給人們帶來無限的遐想。正是這種神秘感,雲的意象成為詩人們關注和樂道的話題,成了古今詩詞常見的意象。刀飛的詩篇《雲炸成碎片》和《雲帶著手銬上路》中就有雲的意象。

在《雲炸成碎片》中,詩人把自己的生命比作一片雲:“我是一片雲,我的生命/註定涉足千山萬水/如同一個四處流浪/在車站賣唱的歌手/面對向晚的蒼涼”。詩一開始,詩人就以一種舒緩的筆調勾畫了一個“流浪者”的形象,述說著自己人生的心路歷程,他猶如“一個四處流浪”的賣唱歌手,居無定所,“面對向晚的蒼涼”高歌一曲生命之歌。每每流浪中,凡是經歷一個短暫的驛站,詩人都會將當地的優美景色印記在腦海之中:“每到一處,我總是忙著/把那些留戀的景色/摺入我那破爛的行囊中/背著,貼身背著/那些沉積的記憶/然後揮手道別/離開每一個短暫的驛站”。但是比起這番美景,詩人最想停留的還是那片綠油油的山莊,洋溢著鳥語花香的叢林,欣賞公雞,鴨子還有青蛙的鳴叫聲,勝似一首優美的樂章:“我很想長留在/那片綠油油的山莊/蛙鳴的田隴/鳥語花香的叢林/還有公雞的喔喔啼/以及鴨子的軋軋叫”。然而這小小的願望都不能得到滿足,自己的力量是非常弱小的,不能改變這殘酷的局面,只能被風牽著鼻子走,風作為一個無情的人,催促著自己上路,儘管心中有萬般不願意:“然而,風總是無情/催促我向著飄渺的天際上路/我實在受不了/這種顛沛流離的飄盪/我開始抗拒,我誓言/我要做我自己的自己”。當然,詩人不會任由風的隨意擺佈,他意識到需要反抗: “我開始把心一橫/將自己炸成碎塊片片/在陰霾的天空/化成一縷青煙嬝嬝/消散,遁形無蹤”。這裡的“把心一橫”,道出了詩人堅決的態度。這時他想到把自己炸成碎片,藉以抵抗,做自己想做的,以此來渴望獲得身心的解放,心靈空閒,不為物累而澹泊的境界,這裡的“雲”的意象,已經不是純自然的雲了,具有濃郁的象徵性,作為“空幻”的代表,這裡最後描寫到雲在陰霾的天空,化成一縷青煙嫋嫋,消散,遁跡無形,正是詩人心理的反映,表達了詩人為追求真我,勇於獻身的精神。

在《雲帶著手銬上路》中,雲同樣是不得已而為之的:“雲戴著手銬/穿著泛白的囚衣/風在背後押解上路/這是雲的宿命/生下來就是為了放逐/放逐到荒涼的邊陲//雲別無選擇,只能/認命的拖著沉重的腳步/一步一腳印,一步一依戀/雲知道,他世代都知道/他們的人生沒有所謂再見/只有漫漫長夜的回憶”。雲的形象頓時映入我們眼簾,他帶著手銬,穿著囚衣,這裡把雲擬人化了,寫成了一個犯人,其淒慘的處境讓我們一目了然。由風作為押解者,也是殘酷的,想到要被放逐到荒涼的世界,遠離家鄉,心中痛苦萬分。然而雲別無選擇,只能認命。他拖著沉重的腳步,“沉重”一詞可以看出其心情的沉痛,一步一留戀,心中是萬分不舍,然而卻無能為力。雲的人生,很淒慘,沒有所謂的再見,只有漫漫長夜的回憶,可見其命運的悽愴,這樣的日子就已經夠悲涼的了,然而陽光又給他重重一擊:“雲的臉孔在陽光的折騰下/顯得蒼白落寞,悲傷/這是一條走下去的不歸路/身體漸漸消瘦/瘦得輕浮,瘦得煙輕/瘦得只剩一具空洞的軀殼//瘦得如同一片秋天的落葉/在飆風中四處漂泊/飄啊飄,再飄/飄向不見深邃的天涯/飄向不見盡頭的海角//雲已累得舉步不起了/任由風的無情鞭撻/他遙望著遠方/在那落日的黃昏裡/等待著他的/是一個黑色的宴會”。由此,雲變得更加蒼白,落寞和悲傷了,身體最後都吃不消了,雲變得越來越瘦,瘦得只剩一具空洞的軀殼,實際上這也是在寫詩人自己的身體狀況,雲瘦得如同一片秋天的落葉,飄零之感俱現,飄向未知的地方,任由風的無情鞭撻。宴會本來應該是歡快的,但這裡卻是“黑色的宴會”,可見等待著雲的命運是死亡的到來,借此映襯自己,同時也為後文埋下伏筆。“雲終於挨不住摔倒/他閉上疲憊的雙眼/閉上不想見的/這個厭惡的世界/腦海是一片絢麗的景色/——那是他曾經路過的地方/那裡充滿了希望,充滿了他一生/唯一的生命的愛”。雲終於挨不住摔倒了,可見其行跡之遠,       

他對這個世界已經厭惡到了極點,腦海中突然浮現的卻是他曾經路過的充滿希望的,充滿了他一生唯一的生命的愛的地方,那是一片絢麗的景色。可憐的雲,可憐薄命的消瘦/消瘦成一縷嬝嬝的輕煙/在天空中,在風吹中/漸漸消散,猶如昨夜/那朵提早凋零的曇花。雲是可憐的,薄命的,最終消瘦成一縷輕煙,在天空中,在風吹中,漸漸消散,生命脆弱的如同是曇花,不,曇花還有一現,可以供人欣賞,但是它卻提早凋零了,還沒有來得及欣賞就已經消失了。從這裡可以看出詩人對身世飄零之感的感傷,對自己悲慘命運的苦不堪言。

 

夏的意象:

一直以來,希望總是孕育在春天裡,春天萬物復蘇,生氣勃勃,此時詩人把筆鋒轉向夏天。在《夏的私語》中如是說:如果說/春在百花憔悴的容顏中/悄然傷心離去/那麼夏就在石榴的紅火中/興高采烈的簇擁到來//只那麼一瞬間/當你瞧見天空終日哭喪著臉/灰濛濛陰霾的面色/你便覺察到/是夏的花嫁期了//說也奇怪,在南國/在那紅豆最相思的南國/最喜歡陪著夏一起玩耍的/莫過於那愛鬧愛哭的雨天//不論在大街小巷/在鬧市或郊區/到處都能竊聽到/雨在瀝淅的,綿長的/在眾目睽睽下的/與夏喁喁私語//這是夏的個人行為/公開了的秘密/無須遮掩,無須隱瞞/也無須詫異,驚奇。詩人當春在百花憔悴的容顏中,悄然傷心離去,去也匆匆,那麼夏就在烈火炎炎的日光中,在石榴花開的最火紅的時候,興高采烈的簇擁到來,泰戈爾曾經這樣描述過“生若夏花般絢爛,死若秋夜般靜美”,夏花雖然燦爛,但好景不長,不經意之間花瓣就會枯萎,在這裡可以看出生命的短暫匆忙。接下來詩人借紅豆生南國,此物最相思,點明其相思之情,把相思之情描寫的入木三分。夏天,下雨時難免的,雨水能陪著夏一起玩耍,不論在大街小巷,亦或是鬧市或郊區,都能聽到雨與夏的私語,夏不會刻意遮掩或是隱瞞,也無須詫異,驚奇。從這首詩中,我們領略到的是夏的孤獨之感,其實也是借此說自己,唯有雨懂自己,雨的哭鬧聲,也間接點明自己的悲傷,詩人要把內心的悲傷表達出來,得以宣洩,不會刻意隱瞞,不做作。

 

鄉愁的意象:

詩人在詩篇《搖來一櫓濃重的鄉音》中這樣描述鄉音:鈴聲響起/從彼岸/驀然搖來一櫓/濃重的鄉音/從北美的密西根湖/一直搖到/南國的湄公河//快廿戴了/你的聲調仍讓我嗅出/西貢的蕉風椰雨/北國雖有雪飄/但有蠟梅著花未?/西半球雖有春節/龍的傳人與誰共舞?//綿衣可取暖/錦衣何時還鄉?/我的孩子真的不記得你了!/有一天當門開處/我會在你斑白的鬢髮中/讀出當年的少年風姿//有一種聲音/就算廿年的變遷/在睡眠中也會掛牽/有一種聲音/就是帶著濃重的鄉俚/從彼岸千山萬水的/駕著輕舟/搖到我落寞的耳房//有一種聲音/只輕輕說聲道別/就像燈光明亮的客廳/突然/停電鄉愁是一種綿延在心底的苦,別人有時候難以看穿,同時又是一種偉大的情愫,它佔據了我們心靈中最深邃的部份。鄉愁不分國界,跨越極廣。鄉音從北美的密西根湖搖到南國的湄公河,可見詩人作為一個華人代表,思鄉之情尤為深厚。快廿年了,鄉音沒有摻雜任何雜質,依然能夠聽出是具有家鄉特色的。北國冰封,萬里雪飄,雖有此壯美的景色,詩人此處化用王維《雜詩》中的“寒梅著花未”詩句,正是因為與王維同命運,自己遠居他國,以此來問從家鄉裡來的人,想必他一定瞭解家鄉的人情世態,想知道臘梅花開了沒有?其實,也是在關心自己的國家事情。自己身處西半球,雖然當地也有春節,也熱熱鬧鬧的,但是沒有懂自己的知己,作為龍的傳人的我到底該與誰共舞,以排解自己心中的孤獨呢?棉衣雖然能夠取暖,但是詩人想的是何時能夠功成名就,有所作為的穿著錦繡的衣服,回到故鄉呢?多年別離,回到家鄉,小孩子都不記得自己了,當年的英姿颯爽已不存在,而如今已是斑白的鬢髮,年老力衰了。但是鄉音可以證明自己,不會改變,即使時間變了,它也不變,在夢中也可以聽到牽腸掛肚的語言。鄉音也可以打破地域的限制,從彼岸傳到自己落寞的耳朵中。道別時人們最不願意聽到的,它給人們帶來心靈上的創傷,就像客廳突然由明亮,突然停電,給人們突然一打擊。這些描寫恰恰點明了詩人內心深處濃烈的思鄉情感。

在詩篇《蕩著秋千的風箏》中,詩人選用“風箏”這一意象,恰到好處:一條線牽繫著這端也繫著彼端/一條臍帶連著母體也連著血脈/風箏在涼爽的天空飄著/孩子在母親的懷裡孕著/一陣狂風線斷了/一陣痺疼臍帶也斷了/所以人生有了哭聲/也有了所謂斷絕//飄啊飄/斷了線的風箏纏在樹梢上/風起;風箏蕩著鞦韆/雨來;侵蝕豐腴的臉蛋/日日月月,只剩嶙峋的?骨/只剩一隻沒有臉的風箏//逃啊逃/斷了臍帶的孩子來到邊遠的他鄉/風起;孩子北望星斗/雨來;傾聽家鄉已漸湮沒的故事/年年歲歲,只剩蒼蒼的白髮/只剩一個沒有心的老人//沒有線牽的風箏沒有依靠/沒有臍帶的孩子沒有依歸/殘破的風箏懷念的是那遼闊的天空/長大的孩子懷念的是變了調的鄉俚/臍帶已斷,臍孔還在/生生世世,是永不磨滅的傷疤。風箏有長線的牽引,而孩子在母親的懷裡孕育,風箏和孩子二者相輔相成,經歷也驚人的相仿,一陣狂風過後,風箏斷線,一陣疼痛後,孩子和母親也離體了,由此引出人生的別離。風箏隨風飄,之後纏在樹梢上,束縛了自由,任由風雨的折磨,日日月月後,身體也吃不消了,變得瘦骨嶙峋,最後消失的無影無蹤,找不到它的痕跡。孩子的命運也是如此,經歷了萬般的磨難,身體被迫去到邊遠的他鄉,忍受離鄉之苦無依無靠,風起的夜晚,獨自眺望星空,雨來臨時,仔細聆聽它帶來的家鄉的訊息。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當年的英俊少年如今已變成白髮蒼蒼“沒有心”的老人,“沒有心”,心已經絕望,已經死去,可見其內心的孤苦絕望。風箏沒有了線的牽引,就沒有了依靠的源頭,孩子脫離臍帶,遠離母親的懷抱,就沒有了依歸感。風箏殘破後,它懷念的是那遼闊的天空,幻想著能夠自由翱翔,孩子長大後遠離故土,懷念的是自己的家鄉,臍帶雖然剪斷了,但是身上的臍孔還在,永遠不會磨滅,這個“傷疤”是我和母親的紐帶,生生世世不會消失,親情永駐。

 

雨的意象:

詩人的《聽雨,讀人生》分為四個小節,其實是把人生分成了三個階段,少年、中年、老年。這三個階段就像是人生旅程,依次呈現在我們眼前,透過這些我們還可以看到詩人心情的變化。

首先是少年聽雨:少年是一隻風箏/年年月月乘風飄搖/聽白雲的心聲,鳥的歌唱/雨季來了!叮咚的敲打/歌聲迴盪滿樓,風也滿樓/樓內五陵少年吟哦疾書/樓上層樓,為推敲詩句煩惱// 紅粉是我千金買來贈伊的/燭光下的臉龐艷如桃花/昏照著微帶憂怨的眼眸/羅衿單薄,中宵怎能禦寒/帳內春暖,睡到天亮算了”。少年是不知愁滋味的年齡,把他描寫成“風箏”,乘風飄在蔚藍的天空中,傾聽白雲的心聲和鳥兒的歌唱,無拘無束。雨季來臨,儘管樓外風雨交加,他們照樣在歌樓中,尋歡作樂,縱然狂風暴雨,也懶得理會。所以詩人用少年聽雨歌樓上,帶出了儘管世事多麼紛擾,人生多麼苦惱,但對這些少年們卻絲毫也起不了影響,辛棄疾就說過“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一個“強”字就說明了他們的悠閒自樂,接著這首詞寫了樓內五陵少年讀書寫作為推敲詩句煩惱,正是借用了此句詩,把少年的閒適自由描寫的淋漓盡致。少年花千金買紅粉贈給那豔若桃花的美人,燭光下的她的眼眸微笑中帶著憂怨,穿著單薄,怎能耐得了寒,此時還是帳內暖和,一覺睡到天亮算了,可見其閒適安逸之態。

其次是中年聽雨:壯志未酬,人到中年了/年輪在額間輾成遺憾/聽聽那是什麼聲音/雨在哭泣嗎?/客在異鄉最怕孤獨/舟在浪濤中顛簸起伏/中間隔著一桌,對座竟無人//江河啊/?長如臍帶,相連家鄉成愁/雲飄有點詭譎的陰沉/低低地壓在眉睫,伸手可及//斷絕了的家書怎樣重拾/雁群正分飛/叫聲哀怨淒厲/西垂的夕陽只剩殘影了!/風啊!風從故鄉來”。壯志未酬,人到中年後,身上背負的責任更重了,年輪在額頭上留下了印記,雨也不像之前“叮咚的敲打”了,此刻變成了哭泣,連雨都在為自己歎息。此時的聽雨已不是在歌樓上,而是在“客舟”中,沒有像之前那樣能隔風擋雨了,當狂風暴雨來臨時,波浪洶湧時,舟中的客人能不提心吊膽嗎?更況且舟中就自己獨身一人,沒有同行者,身處異鄉,孤獨感倍增。江河長長,猶如臍帶一般,連著我同自己的家鄉,鄉愁頓然而生,再加上環境的惡劣,有種“黑雲壓城”之感,壓力包圍身心,真是人一旦到了中年,就要肩負起家庭和社會責任,就得面對各種競爭,各種打擊,那時生活不再是享受而是奮鬥,“江闊雲低”說的就是個人在社會上奮鬥過程中面臨的世態炎涼之感吧。夕陽西垂,此刻群雁正飛,叫聲哀怨淒厲,家書中斷該怎樣重拾,心中更悲涼,這時風能給傷心的自己一些慰藉,想必這風是從故鄉吹來的,可見面對此情此景,詩人思想之情濃烈到了極致。

最後是老年聽雨:而我能預卜我的掌紋嗎?/今夕我應輕歎抑或狂歌/聽那外面霏霏細雨/雨聲像極了眾僧的清唱/僧門在晚課後已關閉/廬中我獨坐,無月也無影/下山啊!總比登山更難舉步//鬢髮翻飛如斑白的蘆葦/已過中年,已過一切的滄桑/星已無光,雨下著/星已漸滅,雨下著/也是該吟乘風歸去的時候了如今自己不能預測未來的命運,我是該歎息還是狂歌一曲呢?外面的“霏霏細雨”已不那麼鏗鏘有力了,聲音像極了眾僧們的清唱,索然無味,夜晚在山中,獨坐在已經關了門的僧門下,沒有月亮的照耀,本來自己還幻想與自己的影子作伴,此刻都得不到滿足,萬般無奈,只好下山,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此時卻只感覺到下山比登山還要難舉步。滿頭白髮的我就像斑白的蘆葦,沒有一絲活力,已年過中年的我,一生中經歷過了一些滄桑巨變。雨下著,星星沒有了光芒,最後漸漸消失了,想到自己也將要老去,悲涼感劇增:悲傷的煙雲已散/歡笑的時光已逝/離別總有幾分淒然/合十像老僧說偈/總要有一個因果的結局/無論愛恨恩怨/情到盡時如淚燭成灰//一結一化解/任由塵緣像風沙的飄逝/?前的苔蘚是簷滴的足跡/前路的迷霧漸露光點/點燃的是千年緊閉的心燈/滴滴慈悲滴落大千的蓮臺上/到而今;我說:/天亮不亮都無所謂了/明鏡本無物,塵埃更非物。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然而最害怕的還是別離時的那種淒涼,道一聲珍重就如同老僧說偈語似的,讓人猜不到結尾,有因才有果,總要有一個結局,無論是愛恨情仇,情到盡頭就像蠟炬成灰。有結才有解,灰塵自由的飄蕩著,屋檐上的水滴滴到階前的足跡由苔蘚見證著,前方的迷霧終於見到了光明,心中的結得以打開,佛家講究慈悲為懷,自己通過領悟佛法後,瞭解了宇宙的真相,整個宇宙、我們所生活的環境、乃至我們的身體實際上都不存在,而是能量波動所產生的假象。唯心所見,唯識所變。而這能量來自我們的心識,是由我們的心識表現出來的假象。我們迷惑其中,去我們認為它是真的那它對我們來說就是真的。到現在,自己已經頓悟了,不管天亮不亮都無所謂了,萬物皆空的思想填充在詩人的腦海。

 

專 案 基 金 :

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規劃基金專案

“越南華文現代詩的中國意象研究”(15YJA752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