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錢工具

        今日晌午，久別後的一位舊同窗踵門來訪，電扇涼風送爽下，彼此寒暄一番。

        一小時過後，因久違了的許多個日子，故送他回去前，還站在門外多聊數句。

        此時，來了一個八九歲左右的小孩，手上拿著幾張彩票，向我倆走來。

        “ 哥哥，幫我買吧 ！快要開彩了，還有這幾張而已，哥哥，幫我買吧！”他看見我們搖頭，便扯著我朋友正扶著車墊上的手，再懇求一遍。

        已兩次拒絕了，他稍有點無奈，也不捨得離去，這時，我便轉頭才開始注視著這小孩。他面目挺清秀，雙目炯炯，顯出是一個充滿智慧的孩子。身材消瘦，身上穿著一件很陳舊的衣服。

        “弟弟，哥哥不買，你去賣吧 ！”見此，朋友溫聲說道。他老是不肯離去，而且還是緊緊倚著我的朋友，懇求再三懇求，兩手拉拉扯扯。我朋友流露出不耐煩，拉開著小孩的手，望著他。

        “不買就走吧 ！還問什麼？” 我驟然聽到一個女人的呵叱聲，是從馬路對面傳過來的，我把視線朝聲音移去。唯見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婦人，騎著一輛古舊的自行車，車前的籮放著一些不曉得啥東西，一直向我這邊瞪視著，我似瞥見一片烏雲籠罩在這婦人的臉上，一個莫名其妙便油然滋生。

         “走吧 ！站在這裡做什麼？”又傳來了這麼一句，此話剛完，這小孩轉過身“乖乖”地走了。我的視線未曾離開他們，見這個中年婦人慢慢騎車過來，在灼灼的烈陽下，對這個小孩牢騷了一陣，聲聲嘮叨斥責，我又聽到他給小孩“教訓”。

        “你這個笨蛋，拉拉扯扯也不買就走啦，老站在那裡幹嘛？你是想偷懶？”凶巴巴脫口而出的粗言俗語，隨處亂飛，久久不散，污染了現代文明的新鮮空氣。

        一陣恍然大悟，才曉得原來她是這小孩的母親。就這麼一直給這個八九歲的稚嫩天真上了一課兜售的竅門，邊走邊“再三叮囑”。由此可見，這“小羔羊”也很乖，沒有任何的反駁，唯唯諾諾。

        我佇立了良久，他們倆人離去的背影直至在我眼簾中消失……。

        人已遠走，我還站在，思潮層層澎湃不已……又一個國家未來的棟樑其“抱負”寫在這張張彩票上、甚至行乞上；是社會人為的造成？是孩子命運的安排？是父母的搖錢工具？……

        當我拖著沉重的步伐，走進屋內，驀然從口中湧出了一句說話：

        “無論怎麼窮也不能再窮了教育，無論怎麼苦也不能再苦了孩子。”

                                                                  （2008.6.12越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