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張良故里

 

總希望走遍天涯海角去追逐先人們的遺夢,遊歷過長城、泰山、堯山、故宮、頤和園、圓明園、西安兵馬俑、京大屠殺紀念館等等著名的風景名勝,即便近在咫尺的三蘇園、知青園等土生土長的本地景觀也大多留下了我用不安分的步履踩出的或散行或分行的標點,然而,與我僅有舉步之遙被眾家爭來爭去的郟縣歷史名人張良故里卻被我生生的疏漏了。

走近張良故里是緣於郟縣作家協會於11 月12 日組織的一次走基層到李口鄉張店村張良故里的采風活動,走近郟縣李口鄉張店村,就像走進了古時的明清,在這裡,80% 的村民都姓張,而讓我更感興趣的是大多數的張姓人應該與張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而張店村保存完好的明、清以及民國時期的古建築更是讓人目不暇接——有大型官邸、民居宅院、祠堂等296 間,建築面積約7091 平方米,村子周圍還分佈著漢留侯廟、《留侯祠銘》石刻等歷史文化遺跡。

張良何許人也,他為何能留下如此氣派、如此抑揚頓挫積澱沉郁而又膾炙人口的神奇傳說。

張良(? —前186) ,宇子房,西漢傑出的軍事謀略家,與蕭何、韓信同被稱為漢初三傑,被封留侯,謚文成侯。據正史記載,他曾經與韓信一同整理了春秋戰國以來182 家軍事著作,還根據實際需要刪定35 家,開創了日後兵書整理注釋的先河。

張良善隱忍,頗有些大智若愚。張良椎擊秦王未遂,被懸榜通緝,不得不埋逃匿於下邳(今江蘇睢寧北)。一天,張良閑步沂水圯橋頭,遇一穿著粗布短袍的老翁,這個老翁走到張良的身邊時,故意把鞋脫落橋下,然後傲慢地差使張良道:“小子,下去給我撿鞋!”張良愕然,但還是強忍心中的不滿,違心地替他取了上來。隨後,老人又蹺起腳來,命張良給他穿上。張良其實很生氣,但因他飽經漂泊生活的種種磨難,因而強壓怒火,小心翼翼地幫老人穿好鞋。老人非但不謝,反而仰面長笑而去。只見那老翁走出復又返回橋上,對張良讚嘆道:“孺子可教矣。”並約張良5 日後的凌晨再到橋頭相會。

5 天後,雞鳴時分,張良急匆匆地趕到橋上。誰知老人故意提前來到橋上,此刻已等在橋頭,見張良來到,忿忿地斥責道:“與老人約,為何誤時?5 日後再來!”說罷離去。結果第二次張良再次晚老人一步。第三次,張良索性半夜就到橋上等候。他經受住了考驗,其至誠和隱忍精神感動了老者,於是送給他一本書,說:“讀此書則可為王者師,10 年後天下大亂,你可用此書興邦立國;13 年後再來見我。”說罷,揚長而去。這位老人就是傳說中的神秘人物:隱身岩穴的高士黃石公,亦稱“圮上老人”。

良驚喜異常,天亮時分,捧書一看,乃『太公兵法』(此名為訛傳,實為『素書』)。從此,張良日夜研習兵書,俯仰天下大事,終於成為一個深明韜略、文武兼備,足智多謀的“智囊” 。秦末農民戰爭中,聚眾歸劉邦,劉邦西入武關後,鴻門宴上幫助劉邦脫離險境;為其主要“智囊”。楚漢戰爭中,提出不立六國後代,聯結英布、彭越,重用韓信等策略,又主張追擊項羽,殲滅楚軍,為劉邦完成統一大業奠定堅實基礎,劉邦稱他“運籌策帷帳之中,決勝千里外”,起著比將帥更有力地統帥軍隊的作用。漢朝建立時封留侯,後功成身退,千古流芳。

行走在歷史並傳說中的張良,但令我稱奇的是,當我們走進張良故里張店村的時候,看到被導游稱作古代停車場的地方實際就是一排固定在房基處裸露在外面的拴馬石,更令人稱奇的是這些明清古建築裡大都還住著莊戶人家,牆壁上像掛著戰利品的玉米棒子、像鞭炮一樣掛在牆上火紅的辣椒,庭院裡閑庭信步的雞鴨牛羊……頗有幾份古典原始的鄉土氣息,還有些 5 進5 出 的宅院,有些還被封堵著,這顯然和我游歷過的甚至有些做作出來的景點更顯另類,而帶領我們解說的業餘導遊有時也顯得頗為專業,在隨意中不時地風趣、幽默一下,如講些游離在張良故里邊緣的傳說和笑話(如發生在當地破落地主敗家子“守著財富”敗家賣房的故事就很有趣),但更多的還是講關於左證張良故里真實性的實物參照,在這裡,我看到隨處可見的秦磚漢瓦,有些隨意躺在地上的漢磚上還栩栩如生的生動著漢代男女人物的舞姿造型,而據說漢磚的花鳥人物造型是漢代的專利,我也看到其古代建築所用的磚也並非清一色的漢磚,也有別樣的古代的磚混和壘砌在一起,這顯然是經過翻修過的房子,這就更說明房子的主人居住歷史的久遠。

在這裡,有三處歷史痕跡引起我的好奇與關注,其一是2006 年2 月,張店村村民張振洋在挖地基時挖出了一通毛糙的隸書漢代紅石碣,石碣上刻有一段非同尋常的文字,這文字是考古或歷史學家見證張良故里的鐵證,我讓導遊先生將這段文字專門發到我的QQ 裡——“亮攜元直,建安六年,踏賢宗,觀地勢不嚴,然清淨秀逸,乃龍鳳之地。拜留侯,仰其像不威,然運籌帷幄,決勝千里,成帝王之師。吾輩嘆之,敬之,效之”。專家們認為這是東漢末年在平山腳下隱居生活的諸葛亮和其好友徐元直於公元201 年拜訪留侯祠廟後留下的紀事碣。遺憾的是如此珍貴的歷史文物,又被發掘者重新埋入地下隱匿起來,讓人遺憾地無法觀瞻到這一曠世“奇石。”

其二是一處曾做大隊部的古宅房前,有一塊很不起眼的鋪地紅條石,上面有一個很奇怪的圖案,據說是張良陣,據導遊講,張良陣是張良研究兵法設下的陣,後人依據這個陣勢逐漸演變成了今天的象棋,張良陣陣勢很複雜,如今在張店村,無論大人小孩男人女人都會依張良陣對壘,只是對壘的陣勢是變通並簡化了的張良陣。

其三是在張店村南海拔368 米的馬鞍山上有一塊紅色巨石,外形似靠背椅,相傳此石是張良年少讀書和品簫的地方,有石刻字“張良品簫處”。

在采風中,導遊還向我們講了一個真實的故事。就在曾做過大隊部的房檐木雕圖案十分精美,但在精美的圖案間隙,我們發現有少許的泥巴痕跡在上面,導遊講,那是村子裡的一名教師在文革時,為保護文物,就冒著被批鬥的風險,用泥巴將精美的木雕通體的糊起來,才避免了木雕遭到破壞。雕雕下的是一個個生動的故事,而那個遠去的善待文物的先生卻用他的故事為人們留下了對歷史和藝術最真純的美好感情。

張良故里是一張含金量很高具有深厚文化底蘊的耀眼的文化名片。他的足跡有多大,智慧有多大,他的光芒就有多大,所以,現在對張良故里、張良墓乃至張良廟跨省、跨地區的炒作與爭奪正如火如荼,張良是遠去的歷史的背影,他的故事及足跡可謂遍布了東漢時期的版圖,誰去炒作都會有他的理由和歷史的淵源,而歷史有時是似是而非的雲煙,而張店村村民張振洋在挖地基時挖出的諸葛亮和其好友徐元直於公元201 年拜訪留侯祠廟後留下的紀事碣就為張良故里的真偽提供了撥雲見日的實證(這不是靠炒作和歷史資料所能見證的),歷史的巨人雖然遠去了,但他留下的生存痕跡仍在,平頂山多張良用兵地及遺跡地尚存。劉邦逐鹿中原時,平頂山處在戰場的中心,張良曾“引兵從沛公,下韓十餘城,擊破楊熊軍”。在魯山縣城東南有張良鎮,張良鎮西北不遠有蕭何村和韓信村,兩村與張良鎮成掎角之勢,據說是張良、蕭何、韓信率兵駐扎的地方。在郟縣李口鄉有張店、大張莊、小張莊等多個張姓村落。大張莊村中仍有張家祠堂,在留侯祠內有張良塑像和其父親、祖輩的牌位。正是有著如此豐厚的歷史遺存和實物印證,在第三次全國文物普查中,國家文物局古建築專家、中國文物學會會長羅哲文到張店村並題詞:“西漢留侯張良故里。”同時張店村還被建設部命名為國家級“歷史文化名村”。

當然,我對張良故里的了解還僅僅是停留在表面上的東西,張良故里就像一塊還沒雕琢的天然的翡翠毛石,正待著具有天才的藝術家雕琢一樣,如今,它仍平靜地坐視著“真假孫悟空的表演”裡。一會頷首微笑,一會謀略家一般沉入思索,以一種淡定的心態洞察著世態炎涼。

但遠去的張良是有些滄桑了,這確是一處歷史文化積澱深厚、一處尚待開發的寶藏,在全國都在追逐做大做強文化產業的時候,滄桑原始的張良故里是否也該亮出自己的名片,至少要請些專家做點修繕保護性的工作(有些建築應該屬於危房了),不然就太對不起有些孤獨的張老先生了,關鍵是要調動如三蘇園——知青園——臨灃寨等等所有的文化旅遊產業鏈,讓文化搭台,經貿唱戲,如郟縣鐵鍋、饸饹、紅牛肉、還可以在開發些與各景點相關聯的書籍或“禮品”,如紀念章、紀念封(知青園);如東坡肘子、東坡肉、東坡酒(三蘇園)等等等等,不能讓遊客白來一趟,要讓他們快樂的留下銀子、留下紀念。故建議大家要多到外界轉悠轉悠,既飽眼福,有長本事,不信你去去北京、去去山西,保證讓你高高興興地花錢,快快樂樂地消費。

這話似乎扯遠了,但走進張良故里,說了這麼多廢話,我卻一點都不感覺多餘。

2011 年11 月24 日於河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