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十日歸去來之三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個不夜城。

              華燈上，車聲響，   歌舞昇平。…………”

                                                            —夜上海

            上面這首家傳戶曉，曾經風靡於三、四十年代的老歌，雖然時隔至今已經是六十多個年頭。但是，它並未因為年代久遠而褪去了它的魅力。它直至今日仍然讓人們喜歡接受和人人愛唱，堪稱得上是首經典的不朽名曲。從上面這首片斷的歌詞，人們當可追尋到在那列強、帝國主義和日寇侵華，各自劃分幫派勢力地盤時期上海的繁榮。

            我們航班在七月十七日(2006年)下午一時十五分抵達上海浦東國際機場。導遊領著我們馬不停蹄登上了旅巴，沿著迎賓大道直走，橫過環東二大道接連環南一大道至濟陽路，向北直行通過盧浦大橋，再往魯班路、重慶中路右轉延連安東路。沿途落入我眼底的是一片交織錯綜的高架橋和高樓大廈，導遊不住向我們介紹，這個區以前是甚麼法租界，那邊又是甚麼英租界，那幢高高的就是市政府辦公所在等等。

           雖然，過去在唸書時候，從書本上，我可以粗略知道一點關於上海，它的事跡。但是，當我真正親臨其地時，我彷彿有點模糊。我忽然感覺到，對於眼前的上海，我對它實在是一無所知，實在太陌生了。因而，當導遊向我們解說上海的時候，它的話就從我的左耳進去，馬上就由右耳跑了出來。畢竟，我的腦海裝載不下一絲印象。

           在我的記憶中，在教科書上它給我的認識，我知道，上海這個現代大都會是一八四二年，中國清政府在對英國的鴉片侵略戰爭抵抗失敗後，被迫簽訂的“南京條約”的五口通商其中之一個港口。大批英洋人在船堅砲利作為後盾在此登陸，大搖大擺，趾高氣揚踏足於中國領土內，同時，還光明正大進行其為非作歹的黑暗勾當。而滿清政府卻無能，不敢對其橫加阻攔。其後，法、日等國亦緊追其後效尤，隨意魚肉，欺凌我華人同胞。

           我們團隊來到了黃埔江外灘的“人民英雄紀念塔”處下了車，我站在外灘，凝望著一江滔滔混濁江水，往來忙碌的船隻所激起的浪花，它曾經洗盡了幾許故國繁華。從外灘這邊隔江對望臨江不遠處，可以看到那座建築宏偉，在亞洲名排第一，世界排名第三高的“東方明珠廣播電視塔”，和享譽盛名的“金茂大廈”。在導遊的引領下，我緊跟隨團隊在外灘公園走了一段路，導遊邊走邊向我們介紹臨江好幾幢具有一個半世紀，是屬於英國洋人遺留下來的碩大巨型古建築。面對著這些古老建築，我心在想，它們若是有情，有思想又能言的話，它們也會有世事多變，滄海桑田之感。

           在外灘作了少許流連，便匆匆忙忙來到了昔日被稱為“十里洋場”的所在。

           其實，所謂“十里洋場”，還被今日人們稱做“老上海”，它的地方面積不是很大。它的區域地段是從東面的河南中路至西面的西藏中路，然後又由南面自延安東路至北面的南京東路止，剛巧呈一個平行四邊型。這裡的街道非常狹窄，人潮擁擠，車輛來往亦多，旅巴載著我們小心翼翼地，在人潮裡兜轉穿梭。“十里洋場”的正中心點，有兩條平行貼近的漢口路和福建路，正是舊日的紅燈區。只可惜隨著歲月消逝和環境的變遷，在今時這個紅燈區，人們已經再也沒有機會看到所謂衣香鬢影，更加尋覓不到昔日的歌舞昇平。眼前我所見到的只是衣著平凡簡樸，一個人潮又接著一個人潮，人人緊張忙碌地擠在狹小的街道上來來往往。

           來到了上海，大多數人都必定會到南京路步行街走一會，自然我也不會例外。南京路步行街是一條著名商業貿易繁華區，它的地段是在南京東路，兩旁都是高聳的商貿建築，各式各樣的霓虹燈爭相比豔到處皆是，遺憾的是，我們抵達此地是在日間，因而未能看到它的五彩繽紛燦爛夜色。

           今次到了上海，還有一點令我感到婉惜的是，由於時間過於倥偬，致使我原來計劃要到一代文學大師魯迅故居，和中國四大名園之一的“豫園”一遊未能如願。原因是我們團隊按照程序，得在當天晚上兼程趕到“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的杭州。

           有時想想，人生真的猶如飛鴻，過客匆匆。寫到這裡，我忽然想起了蘇東坡大學士所說過的：“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然則我想，我就是那只踏雪的飛鴻，偶然匆匆在上海這一片土地上，留下一點自己的指爪。

                                        二零零七年二月廿三日於丹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