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憶慈父

 

樹欲靜而風不止 ,子欲養而親不待

 

由於時局變幻動亂關係,我在一九八零年夏天便離開雙親和妻兒,拼著九死一生尋求出路,幾經艱苦才來到美國定居。按照此間移民法規,我先把妻兒申請團聚好,然後在一九九二年再另辦手續把雙親接過來。為了某些條件因素,父親和阿母兩人就另外搬遷到一座屬於政府低收入的公寓住。

 

從父親移民到美國,直至去世的那一天為止,剛好是十一個年頭整 。父親是一個很勇敢的人,他從過八年軍,為了打日本鬼子,他走過大半個中國。在他去世前的一個星期,我還陪他到理髮店去理一個髮。在歸途中,他對我說:「理好這個髮,總算了結一件心事。」而當時的我也沒想到 ,他這個所謂心事就是對我已經有所暗示。

 

    一個星期後的三月十八日,剛好是我的星期例假 。一早起來,就聽到電話鈴聲大響,我趕快接聽 。

   「振 ! 你今天休息有沒有空?我想去看醫生。」父親通過電話跟我說。

   「爸 ! 好的。我馬上就來。」說完,我把電話掛上,匆匆盥洗完畢,便叫兒子陪同我一起去 。

 

這時的天色是灰暗一片,肆虐的風不住在吹,雪也下得很濃密 。

 

到得公寓,入到屋內,看到老人家早已把衣服換好坐在搖椅上,雙目無神,臉色還帶有點蒼白。經過問明狀況,才知道他一個晚上因呼吸困難不眠而坐到天亮。於是,我和兒子馬上把他送到醫院緊急部門急診。

 

不多時,主診醫生來了,立時替他作了一番詳細診斷,然後對我和兒子說 :「沒有希望了 !

 

    父親是在住進醫院之後的第六天 ,三月廿三日下午走完他的一生,患的是肺癌。在他走的初時,還經常來入夢與我 ,但這近兩年來,我在夢裡已經再也見不著他。算日子,父親不知不覺已經走了七年。若是真的有如佛家所說,人死之後果真有輪迴的話,然則我想他應該是已經輪迴到了另一個世界。父親一生慈祥,想起他生前種種情事,對我養育之恩,能不使我對他有所緬懷追思。

    

                 二零一零年四月一日於美國丹佛市

 

[風笛走馬燈]  2010.5.21

恭賀丹佛吳懷楚笛兄榮獲美國「故鄉的雲」網絡shanghaixo.com

主辦「樹欲静而風不止 ,子欲養而親不待」徵文比賽紀念獎;風笛沾光矣!